权珹见他原本红润的小脸逐渐褪去血色,徐缓抽出双手,转身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,坐回到了沙发上向后倚靠,而后架起一条腿,手指交叉随意地搭在了腿面上,等着楼上的人下来。
应沅洲不紧不慢地走下来,方才的慌乱就像是产生了错觉一样,如今的表情分外平静,连同语气也显得尤为云淡风轻。
“是迟哥告诉你的吧,我就知道他瞒不住你。”
“以后这种事情吩咐周慎去做,不要去找他了。”
“慎哥他老公可是警察,人还没绑到,我怕是要先进去了。”
“他可没那么有原则。”
此话一出,应沅洲也勾了勾唇,似乎也是赞同了他的话。只不过现在的重点并不是找谁绑人的问题,“你既然同意我绑人,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?”
“江迟他这几年一点差错都不能有,我不反对你动用家里的势力,但是不要牵扯到他。今天我放走了席琛,下午你也可以去叫人再把他绑回来。”
应沅洲沉默了半晌,眸色忽然闪动了一下,变化后的模样叫人分不清是黯淡了些,还是明亮了些,他只是在之后抬起脸冲着权珹莞尔,“好。”
“有空也要记得回趟家,应女士的电话可都打到我这里来了,说你总是借口忙,让我看看你到底在忙什么。”权珹话音落下的一刻,意味深长地翘起了一侧唇角。
应沅洲尴尬得干咳两声,“知道了,我下周会找时间回家一趟的。”
“知道了就好,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,就先走了。”权珹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扣好西装的那颗扣子,迈了两步忽然又停下说了一句,“对了,我进来的时候,席琛正好在厨房,或许你可以进去看看。”
“还有不要光着脚,小心生病了。”
然而应沅洲只听到权珹前面的那句,后面的话压根都没听进耳朵里,一溜烟就跑没了影,只留下权珹干叹气摇头,看了看手表的时间,也没再多停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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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房
熟悉的味道不免勾住了应沅洲的胃,一不小心吃多了些,但即使是这样,席琛做的菜也还剩下不少的分量。这并不像是单单做给他一个人吃的,而是做了足够两个人吃的量。
应沅洲一边刷着碗,一边轻声哼着轻快的不知名旋律。
等收拾好了厨房,他便直接进了自己在一楼的工作室。门一推开,里面大大小小堆满了各类雕刻用的材料、工具,还有一些废弃在地上的残料。墙边堆砌着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作品,有完成的,有未完成的,还有失败被随意放置在角落里的,有被披上白布不想要让它落下灰尘的,以及贴了满墙、散落在地上的草稿。
这里他很少会让人进来打扫,一是不喜欢别人进入独自己的领域,二是怕清扫的人会不小心将重要的材料当成废弃物处理。
应沅洲低头踮起脚,避开了散乱在地上的各类物品,走到窗边放置的那套音响前,按下了播放键。旋律响起的时候,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随着旋律轻敲了几下,而后弯下眼眸从面前的这张桌下的抽屉里挑了几支不同型号的铅笔,走到了另一端的柜子里抽出了一张四开的素描纸,踩着脏乱的地面坐到了中央画架前的椅子上。
流畅的线条在白色的纸张上绘出了隐约的轮廓,而应沅洲的表情也逐渐融进炙热,耳边缓缓流淌的爵士旋律也尤为深得他心。他不曾知晓这首曲目的名字,因为他并不曾热爱所谓的爵士,只不过是喜欢着席琛喜欢的罢了。
应沅洲的手徐缓绘动着,低沉悠扬的男声徐缓唱着
Dance me to the wedding now dance me on and on/现在让我们步入婚礼的殿堂,不停跳舞
Dance m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