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来后,席琛让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,自己先冷静了一会儿才又问道:“是他们叫你来的吗?”
“他们?”应沅洲思考了一下,两只眼睛眨动了几下后,用力点了点头。
“你……”席琛一口气闷在胸口,堵得让他说不出话来,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往下滴着水都没心情管。他实在想不通一个正值大好时光,名师出身的青年雕塑家怎么会来做这种事,前段时间还向自己展露对艺术的向往和热爱,转头就堕落到了黑暗里。
席琛在一旁来回踱步,应沅洲的眼睛就来回跟着他转,在他快晕掉的时候,男人终于停下来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,神情严肃,语重心长地问道:“你这是第几次了?”
“第,第一次。”
席琛就知道是这样,“急需用钱?”
应沅洲又想了想,然后点了点头。
“但你是魏老的学生,作品应该不愁没有卖家,那些收入还不够吗?就算急着用钱,你去找人借款也比做这种事情要好啊,这条路一走可就没办法回头了。”
应沅洲抿着唇一副苦恼的样子,不说话了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
“我不知道说什么。”应沅洲低着脸缩起身子抠手指,像是受了什么欺负一样,可怜又委屈的,反倒让席琛心里生出了一点内疚感,他现在仿佛一个气势汹汹的恶棍,在欺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。
“……”他实在是爱惜人才,见不得自己难得中意的新人艺术家误入歧途,一时没能控制好情绪,语气确实重了点,表情也过于严肃了些。
席琛自省一番后,平静了许多,思路也跟着清晰了些,觉得应沅洲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孩子,于是缓和了态度,又继续问他,“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处?”
应沅洲抬头看他,表情有些许纠结,似乎是有什么顾虑,最终摇了摇头。
他这副样子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,席琛不禁松了一口气,至少他不是那样随意糟蹋自己的人。
“你要是缺钱,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些不错的工作,让他们提前给你预支。”
“我不想去工作。”应沅洲回绝得非常干脆。
听到这话,席琛脸上整个一个‘不理解’,这孩子年纪轻轻又有实力,而且还这么有天赋,怎么能抱有这种天下掉馅饼的危险思想。
“孩子,所有事情都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不要那么叫我。”应沅洲不满地撅起嘴,重点全都抓在了称呼上,“而且我们也没有差很多。”
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“……23。”
“我都32了,你上小学的时候,我大学都快毕业了。”
应沅洲撅着嘴不理他了。
席琛头疼的看着他,“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番名气和作为是很难得的,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