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琛说完翻开了应沅洲面前的速写本,里面赫然是他以前的那些设计图,只是纸张上多了一张不足掌心大小的黄色便签,上面写着一手漂亮的外文。
“这是?”
“昨天弗莱明·康斯坦思来这里出差,我就去约他见了一面,没有经过你同意就给其他人看了你的设计,我很抱歉。”
席琛一手撑在桌子上,曲肘倾身吻了一下应沅洲的额角,手指轻柔地在他脸颊的摩挲,一副恳请他原谅的模样让应沅洲的神情有些恍惚。
他根本不在乎谁看了那些设计,甚至连那个让他震惊的人名都暂时丢在了脑后,鬼使神差地仰起下巴吻到了席琛的唇上,结果吻完就愣住了,睁着两只大眼睛不知所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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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琛有些头疼地皱起眉,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那只手,“我现在可是在和你谈正事,不要勾引我。”
被凶了以后,应沅洲重新乖乖坐好,脑袋里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席琛说的那个人名,顿时怔了一下,“弗莱明?是雕刻出《光明之下的撒旦》的那位弗莱明吗?”
学习雕塑的应沅洲不可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,那可是I国最负盛名的雕塑家之一。
见应沅洲感兴趣,席琛也不禁勾起了唇,“是他。”
“这是他写的?”应沅洲眼底的兴奋越来越浓重,他连忙转回头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,发现是对他那幅设计的评语。虽然那张便签上没有一句是夸赞他的话,但弗莱明分析出的内容几乎与他创作时的心境没有多少差别,这要比那些虚空的夸赞更令他激动。
“对,他很喜欢你的设计,所以等他这次工作结束,想过来看一些完成品,也想和你见面聊一聊。”
“他怎么会喜欢我的设计?”应沅洲越想越不对劲,就算是席琛他也有些相信不了,整张脸皱成一团,溢满了怀疑。
“魏博延洗脑的手段可真是一绝。”
“什么?”
席琛一开始是打算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件事的,可经过他后续的调查,魏博延后面的势力单凭他是撼动不了的,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让应沅洲尽快脱离那处泥潭。
他将桌上的档案袋打开,拿出里面整理的资料递给了应沅洲,“这只是冰山一角,但应该也足够让你清醒一下了。”
‘洗脑’、‘清醒’等词汇让应沅洲感觉浑身都毛毛的,不太舒服。他隐约能够感觉到席琛说的是什么意思,愈发害怕翻开手里那叠厚重的纸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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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砀被发现之后,席琛便回本家找了自己的堂兄,席家以前并不单纯只是经商,现如今留存在暗处的产业发展了许多条情报线,就算是魏博延也很难察觉到那里的势力。他先后拜托席元和查了魏博延那些学生,之后又将他们拍出高价作品的那几场拍卖会也挖了一遍。
艺术品是洗钱的渠道之一,它高昂的价格及主观解释其内核价值的性质,为很多在暗处行走的人提供了一条正规又平坦的路,且很难被找出相关证据。
当初席琛在那几场眼熟的拍卖行看到那一件件只能算是‘华丽’的作品被拍出上百万,甚至上千万的价格,便开始怀疑那些人可能是魏博延专门培养出来替别人洗钱的艺术家。
于是他重新回想了一遍应沅洲对他叙述的经历,猜测魏博延可能很早就盯上了应沅洲,在他最得意的时期疯狂利用外界来打压他的自信,给予他‘我不可能成功’的心理暗示,之后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向他伸出手,让他重燃希望。
那时跌落在谷底,满身伤痕的应沅洲已经尝过了绝望的痛苦,绝对不会再愿意重新回头。在那种情况下,应沅洲犹如立在深海之上的一叶孤舟,微微一动就有可能再次跌入那处望不尽的地方,而能够作为支撑的只有魏博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