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洁而沉稳的绿色光芒笼罩住整间寝殿,如降甘霖般的金风玉露过后,殿内已清整如昔,不见硝烟与狼藉。

同一时间,铺天盖地的威压也笼罩住了屋外大开杀戒的蔚椋。

颜以则手中握着一枚华光万丈的金色小印,这正是他们得道飞升的师尊留下的天阶法宝。

若是将化身期的灵力灌入,就算是渡劫期的大能来了,也会受阻一时。

颜以则毫不留手地将他的灵力灌入宝印之内,厉声喝到:“蔚椋,跪下!”

几乎是顷刻之间,蔚椋便应声沉地。

天阶金印爆发出的强压落在他的肩上,迫使他的膝盖弯折,寒渊从挥刺改为柱地,支撑着主人的重量插入地面,让蔚椋以单膝着地的姿态下跪。

只听“轰”得一声,蔚椋已被彻底压制,挺直的腰杆都被迫弯曲些许。

战事因法宝的介入,骤然逆转!

蔚椋却依然梗着脖子,竭尽全力地想要抬起头颅。

他的视线没有转向对他斥责、压制的颜以则,而是一错不错地仰视着血肉翻飞,居高临下睨着他的封应。

眼前的白发魔修眸色鲜红,被剑风捅得八面漏风的身躯污浊而丑陋。

可蔚椋看到的却仿佛是那日浑身焦黑,面目全非的某人。

剑修体内清透若玉的剑骨隐隐浮现出几缕污痕,蔚椋周身的杀气就算在天阶法宝的压制下也不见消减,反而愈烧愈烈。

寒渊竟是顶着千钧之重的压力,在握拳的手掌中寸寸抬高。

锐利的剑芒再次吞吐,爆出清越长哮,刺目雪光直指封应,似要不死不休!

蔚椋跪地的膝盖,也颤抖着,缓缓抬起了一寸,颜以则再次爆喝,道:“给我跪好!蔚椋!”

更多灵力同时灌入金印,“咚”得一声,蔚椋抬起的那只膝盖轰然敲入地里。

连高阶法宝所铸的洞府地面被敲他出一个凹坑,玉砖碎裂。

蔚椋也在更强的镇压下,再无反抗之力。

束着高马尾的头颅被迫低俯,额角冷汗沿着凸起的青筋涔涔而下,顺着脖颈淌入衣领,柱剑的手掌上也同样经络虬结。

寒渊“哐啷”一声插回地里,剑身震颤,悲鸣不止。

此刻若换任何一个筑基修士承受这种力量,怕是都已被碾为齑粉。

蔚椋却依然抗争不止,巨大的抗力借由法印回馈给颜以则,仿若只要他有一丝的松懈,蔚椋便会一跃而起,再次对封应赶尽杀绝。

颜以则眉头紧皱,呵斥道:“蔚椋,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!”

蔚椋眨了眨眼,垂对地面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。

他的世界里从没有避战之说,也没有除了斗法双方其中一方认输之外的中断战斗的情况,更没有隐忍不报的仇怨。

而颜以则说的,还把不把他放在眼里……

蔚椋觉得自己自然是把颜以则放在眼里的。

不然他也不会只打封应和闻千寻,而不对颜以则出手,毕竟对付金印才是他此刻脱困的最佳方法。

那他哪里对师兄不敬了呢?而对师兄乖顺和他自己杀人又有什么关联?

至少蔚椋觉得是没什么关联的,他也没让颜以则帮他一起杀人,更没有杀颜以则。

但到底还是亲师兄,纵有不解,蔚椋还是“。”了一声,回大师兄的话。

但也基本等于没回。

颜以则:▼亠▼

就连容子倾这麻瓜都看出来蔚椋一身的反骨,是真的杀神,也是真的头铁。

颜·叛逆少年大家长·以则心里已经没了想法,如果不是蔚椋天纵奇才,是整个宗门的财富,他高低也得把人废了修为,扔去禁地关上个百十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