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连识海的壁障都没探到,就被兜帽人打了回来,脑子里现在像是被个搅拌机狠狠搅过似的,又晕又痛,眼珠子都快爆炸了一般。

但他这么打草惊蛇地一弄,兜帽人倒是短暂地清醒了下,他红眸微微一动,随后便冷冷道:“你倒是谁都想救……不自量力。”说完他便摸出灵剑,撕开一个空间裂隙,就这么带着浓郁的酒香迈了进去。

随后裂隙关闭,神秘人消失了,炉鼎之气的发散源也消失了。

容子倾尔康手:不,我没想救你啊,我有这能力吗?我只是在自救!

而且……这家伙又是去了哪里?

这么强的人,炉鼎发作以后,怕是得真·日天日地才能好转吧?

别是又回到了蔚椋那里!

啊啊啊啊……他的宝贝男朋友的第一次他都等了这么久了,不能给别人占了!

容子倾立马下定决心,仔细探索一下这片空间,刚好神秘人日天日地去了,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,他指不定能找到离开这里的路!

先得出去,然后才能与蔚椋会和!

容子倾闭上眼睛,听着这片寂静空间里自己的心跳声,仔细感知道侣契约的联系。

浅浅的,缥缈的,但依然坚实存在着的。

相信在空间的另一端,蔚椋也会这样汲取他的存在感,凭借着这么一点微弱的契约,安抚好自己。

他的笨笨小剑修已经成长了很多,而他也不是幻境里胆小怕事的容子倾了。

他们会隔着遥远的距离安抚彼此,也会怀揣着满满的勇气奔向对方。

周遭的环境容子倾之前已经大致感知过,神识所及的范围只有茫茫一片虚无与混沌,他干脆幻化出春生放大到飞毯的大小,踩了上去一路向下飞行。

蓝星有句成语叫天高地厚,容子倾也不知道这方向是不是“下”,既然前面兜帽人是脚底对着这方位站的,那就姑且算这里是下方吧。

天不知道有多远,但往地下走总是没错的。

然而他一路向下飞,飞了许久,许久,久到他感觉自己都快把十八层地狱的底儿都给捅穿了,周遭的幻境依然一丝变化都没有。

黑暗,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寂静。

时间和空间的变换在这样极端的情境下变得不太鲜明,神识所及之处别说是生灵,就连一点其他的声音都不存在。

如果不是曾经历过他乡异客的百年流离,容子倾一穿越就是到了这种鬼地方的话,他怕是直接就会被这种恐怖的孤独感逼疯!

好在现在的他已不是孑然一身的异乡客,他有蔚椋,有道侣契约,也有春生相伴。

容子倾闭起眼睛感知远方的蔚椋,再次将神识铺到最远,于仿若静止一般的前行中,细致地感知每一丝极其细小的差别。

他敢打包票,就算是一阵风吹过的痕迹都能被他捕捉到。

然而……还是什么都没有。

他的视野里只有茫茫一片的空。

空。

空。

以及无尽的黑暗。

寂静。

漂泊。

时间观和方向感变得模糊,心跳声被凸显得响若擂鼓,御器带来的风声和自身血液流淌的汩汩声充斥耳畔,如同地动山摇。

容子倾已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,就连情绪都麻木起来,起初他对这片空间还怀有戒备和探究,也对蔚椋感到担忧和想念,甚至脑子里活跃地浮现许许多多的猜测。

可后来一切都像是没有意义了……

容子倾只是机械化地前行,凭借着一腔执念,道侣契约那一点微弱的感知,以及春生偶尔发出的哒哒轻响才不至于崩溃。

他仿佛被彻底遗忘在了这个世界里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