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抛出的是一枚黑色的四方小牌,通体乌黑油亮,泛着魔气沉沉的幽光。
两人此刻离得本就近,水月几乎是下意识的,就抬起了手,去接那块玉牌。
月棱铺满的地面有一些缝隙,指节大的玉牌若是落到地上,顺着缝隙落进地底,怕是再难寻回。
水月魔尊的手也直接伸到了阵壁前,小小的玉牌穿过阵壁,在透明的结界上荡起一个涟漪。
惊变也在此刻发生。
那玉牌刚穿过阵法,便像是突然暴开一般倏然生长,竟是成了封应的骨鞭!
锋锐的鞭尖在猝不及防之下,洞穿水月的手掌,由细到粗的鞭身快速在他手心划开巨大的一个洞口。
疼痛对水月而言不值一提,哪怕手掌上的骨节都在利器的挤压下破肉而出,他都不皱一下眉头。
倒是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故,让他愣了一愣,在骨鞭又一次突进,几乎将整个手掌撕开之后,他才回过神来,意识到自己遭逢暗算。
那对血眸当即露出凶光,手中长剑也毫不犹豫地挥出,砍上那截曾经千年时光里,与他数次交手的骨鞭。
然而剑锋却没落到实处,而是像打击在了什么柔韧的东西上,又被迅速地缠、包裹住,同时一块遮天蔽日的薄毯劈头盖脸罩来,让他的视野也随之一黑。
禁魔法阵同样隔绝神识,在这里能够动用的感官,只有凡人的五感。
一片漆黑之下,水月只能从身后传来破风声响,以及手心处的疼痛和牵引来感知骨鞭的动向。
万年来以杀戮练就的战斗意识,让他无需看见也猜测出骨鞭的尾端即将从他身后突进,刺入他的胸膛。
躲避!
回击!
水月的身体快过意识,喉咙间发出一声低吼,手中灵剑也悍然向前方刺出!
“噗呲”!
两道肉.体被兵刃穿透的声音同时响起!
水月的剑锋捅破了罩在身前的黄皮黑纹人皮,剑刃晃亮,扯开一片血肉,带出稀薄的血液。
而水月魔尊的胸膛也被连在薄毯上的骨鞭整个洞穿,手掌更是被粗壮的骨鞭撑断,前掌软软地耷拉下来!
两人的伤势看似半斤对八两,封应身上被开了口,水月被戳了两个洞。
实则封应的五脏六腑都隐在骨鞭之中,肉.体不论被怎么切开剁碎,都无法伤到他的根本。
而水月少了一手,胸口也被戳了个大洞,只差毫厘就能伤到心脏!
不枉他前面扯皮这么多,还在幻术的遮掩下把自己伪装成一块玉牌,抛进水月手里。
这可不就取得了个大优势嘛!
封应藏在皮底的嘴唇勾起个扭曲的笑容,水月却是气得满嘴牙都快咬碎。
他堂堂魔尊,当世最强之人,竟虎落平阳被犬欺,被曾经的下属暗算!
水月握剑的手指把剑柄握得吱嘎作响,毫不留情地一剑彻底劈开兜在身前的怪皮,利刃如裁纸一般将那柔软又坚韧的薄毯破成两瓣。
重新透入亮光的视野里凶相毕露,仇恨地望向阵外。
“九!厄!”他咆哮。
然而视线落到外面,左右上下一扫,却始终只见外头那仿佛奴仆般的几人,遍寻不到封应的踪迹。
他又微微一愣。
只这不到一瞬的走神,在斗法中也足以致命,封应又一次找到机会乘虚而入,将骨鞭再次大力一扯,刚好鞭侧是一排凸起的利齿,细密而锋利地将水月魔尊胸膛的裂口撕得更大,就连心脏都被割破大半!
哪怕渡劫修士失去任何一个器官,哪怕头颅都不至于致命,但心脏破损,也能略微削弱对方的实力!
黏腻浓稠心头血顺着鞭身流出,让封应尝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