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堂服饰也改换成了他平素喜爱的青绿劲装。

他手掌一翻,将溯鳞稳稳握在掌中,弹了弹手中的剑,寒暄一般淡淡笑道:“许久不见,风采依然啊,虞少主。”

态度友善,语气诚恳,就好像来串个门一般亲和自然。

当然,如果忽略不计,他刚才用神识扫到虞醉归像狗一样跪在地上传音的话。

啧,许是就是因为当时太过惊讶,没能稳住气息,才不慎暴露行踪的。

闻千寻暗暗反省了下,对虞醉归之前“听到多少传音”的试探,做了回话:“我这修为能听见什么,虞少主何必明知故问?我倒是好奇,虞少主又可会说与我听?”

少年剑修丰姿绰约,容色姝丽,哪怕话中带刺,也让人难以真心记恨,更何况虞醉归刚刚送完他把人当牛马使的“老子”,现在看到个无害且无知的“小子”……

他只觉得有趣,甚至还带了点迁怒般的轻视。

虞醉归轻笑一声,寻了个贵妃榻,懒懒地靠了上去,没想闻千寻也自来熟地坐了下来,就在他的边上,与他隔着方小桌,坐下前还用了个清洁术,活像被这人的废物师兄附体了般。

坐下后也是不太客气,双腿一岔,本命宝剑就横在膝头,指尖轻点剑身,像个大爷似得,似乎觉得自己随时可以和他动手一般。

虞醉归想:他多半知道了什么,有恃无恐,还张牙舞爪。

他撩着眼皮,笑道:“闻道友,非请勿坐。”他探出烟丝袅袅的烟斗,敲了敲闻千寻座椅的扶手:“潜入我人言堂,偷听少主的传音,还这般理直气壮,闻剑君,你是觉得虞某为人和善不会动你吗?”

哦?

虞醉归作为人言堂这鬼地方的少当家,竟能说出“为人和善”这几个字,闻千寻还觉得自己是朵柔弱无害的娇花呢!

罢了,人活一张脸,活得特别精彩的人,脸皮上多少也有些长处,不然哪能又是做狗舔地板,又是当少主鄙夷人。

能屈能伸啊。

闻千寻轻嗤一声,抬手散出一捧清水,浇灭了虞醉归凑近他身边的烟斗:“抱歉闻不惯烟味。”

他先斩后奏,觑了觑虞醉归的神色,见人笑容淡淡,便继续挑衅:“便是不和善又怎的?我已金丹,你只是个元婴期的法修……”他倨傲地仰头,“虞少想能怎么动我?斗法你未必打的赢,是叫人来拿我吗?”

虞醉归看着自己被掐灭的烟,也是气笑了,这剑修有些小聪明,可比起本体而言,还是太嫩了。

他似笑非笑道:“闻千寻,你是在试探……我对你的耐心?还是说……”他挑起被熄灭的烟斗,用斗钵撩开对坐剑修发辫上滑落的发丝,语调暧昧,“剑修与人套近乎的方式都这么愚蠢,嗯?”

闻千寻浑身鸡皮疙瘩顿时一炸,想到他将来的正缘有可能落在这人的身上,他就更加毛骨悚然,手腕下意识一翻,便是“噹”一声重响,握着溯鳞将澜窗夜游按死在桌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