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比起正常的椅子,他更喜欢这个树下秋千。
他扶好椅面,坐了上去,蔚椋也紧随其后,坐在他的边上。
树上的落花在受力之后簌簌飘下,正如座椅和主持人是实体的,可以触碰到的那样,落花也是实体的,纷纷扬扬洒在他们身上。
秋千椅发出“咿呀”几声,然后容子倾抬起脚,轻点地面,缓缓晃荡起来。
他和蔚椋这个月来天天亲一起,睡一起,已经很习惯亲密无间的距离,哪怕秋千椅还挺宽敞,容子倾依然和蔚椋腿贴腿坐着,谁也没想到要靠边上一点。
反正容子倾很喜欢蔚椋身上的香味,蔚椋也很习惯贴着容子倾,道侣暖乎乎的,不论是抱着还是靠着都很舒服。
眼下容子倾只要一转头,就能看到蔚椋恐怖狂笑之后,恢复清冷的盛世美颜,也把这张漂亮脸蛋上的点点淤青看得更清楚了。
垂下视线,还能看到蔚椋的手上,也有之前被虞醉归脏牙弄出的血痂。
容子倾抬起眼,伸手指了指蔚椋的脸,道:“脸上,痛不痛?”
蔚椋眨眨眼,迷茫地铺开神识观察自己,但包间内依然受到禁魔法阵的影响,除了与中枢阵法和绑定法器交互,神识不能铺开。
他只好动了动脑子,想起来容子倾指的地方,是之前他被封应打到脸,受伤了。
但虞醉归没打中他。
“无妨。”蔚椋淡淡答道。
容子倾轻笑一声。也是,好大儿能为闻千寻受一万多道伤,被破碎金丹时疼得头上都冒汗了也不吭一声,这点小伤怎么会觉得痛?
他干脆也不问了,抬手从储物佩里掏出一瓶治疗的丹药,倒了一小颗在手心里,道:“蔚椋,吃……”
“哒。”
话没说完,蔚椋的手便轻柔又迅猛的盖了上来,一把压住了容子倾的手,以及那颗药丸。
发出的声音轻轻的,动作也没弄痛容子倾,但这握手的速度,没比拳打封应和虞醉归时慢多少。
飘零的花瓣都被掌风带得晕头转向地乱飞了一圈,才慢慢落到了两人交叠的手上,盖在洁白手背凸起血红的伤口处。
蔚椋道:“容子倾,别服药。”
“啊?”容子倾被蔚椋这动作吓了一跳,手指都不自觉张开又收拢了下,道:“我吃什么药?我又没受伤。是给你吃的啊,你脸上破相了,手也破了,这里用不了治疗术,只能嗑药了呗。”
“松手,吃药了。”他突然想到什么,伸出根手指,笑着挠了挠蔚椋的手心,道:“大郎。”
蔚椋动了动耳朵,他记得容子倾以前自己嗑药时,也会说“大郎,喝药了”,可见这是一种固定句式,并非大郎这词和老公、剑君、道侣这类词语一样,是同一个意思。
他听话地慢慢抬手起来,动作有些慢,不像他一贯的干脆利落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容子倾会吃药,但脑子里就是一下子又飘出了虞醉归之前说的“衰亡老死”,让他下意识以为容子倾又要吃什么药物了。
带着薄茧的手指尖离开了容子倾温软细腻的手掌,然后又伸了回去,两指一捏,拿起那个小小的圆球。
蔚椋看着这个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小玩意儿,道:“好。”
吃药之前,他又看了容子倾一眼。
还是不太放心。
他抿着嘴,用神识卷走了容子倾手里的丹药瓶子,塞进了自己的储物钏里。
如今他的空间“满”了一点,虽然没有了成堆的下品灵石,却多了好几件白色的法衣。
蔚椋特意给它们支了几个冰衣架,横七竖八地撑在空间里,而原来他常穿的那件普通布衣和曾经藏在丹田里的法衣,就躺在空间的最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