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椋脚步一顿,这才反应过来,他方才只顾着杀封应和回容子倾身边,忘了同师兄们打招呼。

这确实并不应当,也有违颜以则对他的教诲。

蔚椋又看了两眼容子倾和虞醉归,尤其是多看了看两人相隔的距离,这才转过身体,然后是头,最后是视线,朝师兄们行礼:“颜师兄,闻师兄。”

闻千寻正低头看着封应的尸体,脸上没什么表情,神色也不冷不热,似乎对封应被蔚椋所杀无动于衷。

听见蔚椋的声音后,他才抬起头来,对蔚椋回了个礼,道:“小师弟。”但声音非常冷淡,甚至有些厌恶。

毕竟此前蔚椋毁他肉身之事,明面上虽已与他钱债两清,但心里的不忿并不会消失。

更何况他就是讨厌蔚椋。

这种厌恶感近乎本能,但凡蔚椋出现在他身边,他的心中就会升起一股隐秘的排斥与恶意,甚至让他要蔚椋立即身死道消!

好在如今的蔚椋有了道侣,再不会没事出现在他的眼底,这种厌恶便也不是不能忍耐。

他回了个礼后,又向颜以则靠近了两步,淡淡的草木芬芳将他包裹住,让他心底升起依赖、满足、渴求的情绪。

却又有什么不太一样……

他的爱慕,一日胜一日地,淡了。

颜以则感知闻千寻一如既往的亲昵与依赖,并不推拒,也不纵容,只是稳稳地站着,垂眸背手,轻轻地磋磨指尖。

他噙着淡淡笑意,对蔚椋施以长辈的慰问,道:“本座见你多次对封应出手,可是与他曾有仇怨?”

他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十分自然,看似已经自动过滤了上次双修被撞破的尴尬。

其实上……完全过滤不了,表面的淡定,不过是掌门的自尊心在强撑罢了。

那次他离开一星水后,把自己关在全部翻新的折梧宫里,给自己也来了一场从头到脚的大换血。

很痛,但也清整了些许。

相比起假装并不尴尬的颜掌门,蔚椋是真的不觉得看到别人双修有什么好尴尬的。

见多了,习惯了。

他淡淡道:“有仇。”随后把擦得雪亮的寒渊收回丹田之中,随手扔下那段红红白白的麻花辫:“我与他不死不休。”

那一坨沾满血污的头发落到地上,有几根甚至快要沾上颜以则的脚面。

某洁癖大师兄当即后退一大步,然后又在闻千寻不可置信的死亡凝视中缓缓地,微笑地走上前来,与心上人再次并肩而立。

只是双脚的站位……他为了避开那些污秽物,动作虽然优雅如故,似乎又透着一点点诡异。

个头拔高了那么一点点,像是在踮脚呢。

偷偷跳芭蕾的颜以则脸上笑容依旧无懈可击,温文尔雅。

他尽量无视小师弟造成的垃圾和随地乱扔的垃圾碎片,温声叮嘱:“封应此人功法蹊跷,怕是杀之不尽,你不可杀心过重。”

“。”蔚椋点头,面无表情:“见一次,杀一次。”

颜以则:……

颜以则浅浅吸了口气,笑容依旧温柔,但话题十分顺溜地改了,道:“今日你与容子倾同来,为买何物?”

蔚椋:“。”

真是熟悉的对话呢,颜以则……颜以则放弃和小师弟寒暄了,直接挥了挥袖,道:“去吧,我和闻师弟先进雅间了。”

蔚椋:“。”

颜以则:心平气和,心如止水,心澄如镜,心无外物,好,又能继续保持微笑了。

颜以则:▼亠▼

而另一边的容子倾和虞醉归……

在蔚椋对封应切瓜切菜地分尸时,虞醉归就已经回过神来了。

他低头看向身侧的容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