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醉汉根本不把弱小的陶林林放在眼里。嚣张的哭着爹娘和天地,在拳头就要落到陶林林头顶时,陶林林已经先他一步弯下身子,用石头狠狠的砸到他的脚背上。

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醉酒的壮汉,所以只能巧取胜利。

“嗷呜”一声鬼哭狼嚎远远传出去,那醉汉痛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捧起那只被砸伤的脚,紧接着就是哭爹喊娘。

陶林林懒得听,拉起受到惊吓的女人就往前跑,一直跑远了才在一座小桥上停下。桥头那儿还有两对男女各种相拥着在赏月。

“陶林林,我跑不动了。”

“我也跑不动了。”

两人扶着桥上扶手大口大口的喘气,只感觉喉咙一阵阵的干涩,缓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坐到地上去,然后相视片刻,各自笑了。

这一笑,两人都有一种要相见恨晚的感觉。

这个女人,不是别人,正是镇边王府里西院的人。也是霍玿江的妾。

“我叫楚儿。”

“陶林林!”

两人自报姓名,但其实彼此早已知道对方的名字,以及对方的事情。

在陶林林的询问下,楚儿说出今晚出府的目的。半个月前她就开始绣手帕,就为了今晚拿出来能多卖一些,多拿到银子。说着话时,她还从布包里拿出还没有卖掉的,大概还有七八条没有卖出去。

“我卖了十多条了,虽然赚得不多,便三五天的饭钱是有了。”

“西院不管你的饭吗?”看到她手里那些许不多的碎银子,陶林林很意外。她竟然为了这么点的碎银子而高兴。对镇边王府来说,这些都是拿来撒给那些做苦役的下人的。

楚儿的脸上依旧带着笑,似乎早已习惯了。

“大公子从来不过问这些。西院的事由于氏管着,但于氏下面还有一个曾氏。曾氏哪会让我们好过。我和秋雨一直都是自已赚些钱。我绣手帕,秋雨不会绣,便时不时去求她哥拿点银子,一起度日便罢。”

从楚儿的笑容中,陶林林看到了坚强和不屈。

楚儿跟她的年纪一样,都是翻过年才十九。但楚儿给她的感觉却像个二十七八成熟的女人。她不与世事争夺的内心,安静的与岁月同行。这样的女孩子,让她心生喜爱。

“楚儿,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?”

楚儿凝视着她,“什么问题?”

陶林林没有犹豫,“你想离开西院,离开王府吗?”

看到楚儿脸上僵了的笑容,她又补充道:“我说的是彻底的离开。与霍玿江,与镇边王府彻底断绝关系。”

楚儿这才回过神来,忧伤的低下头小心的将手帕叠好收回布包里,然后将碎银子也放回荷包里去。似乎也在思考陶林林的话。

“楚儿,你……”

“我想。”楚儿坚定的回答,可是下一刻又苦笑的摇头,“但是我和秋雨一样,我们离开霍玿江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
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,又幽幽说道:“我无父无母,来王府前就是乐琴坊一个小小的琴妓,是霍玿江将我买下,给了我自由身。虽然他并不能算个负责任的男人。但是如果没有他,我这辈子就只能在乐琴坊里做个赚钱的工具。那样的日子我宁死也不会再回去。”

“你可以不用回乐琴坊。你可以继续绣手帕,自力更生。”

楚儿再一次犹豫,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会像陶林林说的那样,自力更生?她做得到吗?这个时代赋于女性的权力就是绝对服从男人的命令。如果离开,她要如何自力更生?

没有先例,至少她从未见识过。再者,乐琴坊的生活早已在她心上留下不可抹灭的伤痛。她太害怕,太恐惧。

“我……”她不知道要如何回话,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