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了,他放手。
临走时,他扔下一句话,“云初,我回萧关了,无召不会回京,但我希望你心里拿我当大哥哥待,若是王书淮让你受委屈了,你只管给信王府递个消息,我保管替你出气。”
谢云初听到这里,流露出几分忍俊不禁,却又按捺住,做出狠心的架势,“殿下,我不需要,我会保护好自己,您该把心思放在自个儿身上,娶一房妻子好好疼爱她,过寻常日子,其实感情也没有您想得那么重要,您不是说了吗,处着处着就处出感情来了,您自个儿去试一试吧。”
以尔之矛攻尔之盾,信王哭笑不得,最后摆摆手潇洒地离开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谢云初紧锣密鼓筹备婚事。
王书淮也没闲着。
他不可能真的吊儿郎当过日子,先前不过是为了逼国公爷等人上门提亲,眼下婚事定下来,他心中石头落地,便照旧去翰林院当差,对于一位执掌国政十几年的内阁首辅来说,翰林院那点事就显得不值一提,王书淮轻车熟路收揽人心,而后上了几道奏疏,切中朝中利弊,所提意见切实可行,深得内阁大员的赞赏,很快在朝中崭露头角。
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。
眼看谢云初要嫁进来,还有最紧要的一桩事没办。
过去他不是在书房挑灯夜读,便是在衙门当差,除了晨昏定省露个面,几乎不在宁和堂过多停留,这一日,王书淮早早回府,刻意留在宁和堂用晚膳,席间他注意到过门不到一年的弟妹窦氏正在伺候母亲姜氏用膳。
王书淮席间刻意多看了几眼,等到散席,他留下来陪姜氏说话。
姜氏晓得儿子无事不登三宝殿,以为他有要事,便将其他儿子儿媳女儿遣出去了,二老爷被管事请去了账房商议婚事,宁和堂只剩下姜氏和王书淮母子。
王书淮慢条斯理喝着茶,随口问姜氏,“母亲身边这么多仆从,何以让二弟妹在伺候饮食?”
姜氏理所当然道,“哪个媳妇进了门不伺候公婆?”
过去王书淮也这么认为,甚至也没当回事,男人在外建功立业,女人在家里操持后宅侍奉长辈是顺理成章,如今有了上辈子的教训,这些规矩就得改一改了。
王书淮幽幽问了一句,“那您当初也是这么侍奉长公主的吗?”
姜氏顿时给噎住了,闻出不对劲来,似笑非笑看着王书淮,“儿啊,你有什么话直说吧。”
王书淮将茶盏搁下了,神态恭敬,语气也慎重,“儿以为,您也是过来人,媳妇在婆母面前立规矩的事可以免了,您身边仆从甚众,犯不着要儿媳妇伺候饮食起居,高兴时大家凑一块唠唠家常摸摸叶子牌,不高兴了便叫她们散去忙各房之事,”
“即便不能拿她们当女儿疼,至少也不要去为难,您宽厚待下,儿子媳妇更思孝顺,”王书淮回想前世母亲的下场,到后来疯疯癫癫,媳妇嫌而远之,又着重道,“您总有老的时候,也有需要人的时候。”
“且不如两厢和和气气过日子,也省了儿子们的烦心事,您道如何?”
姜氏听了这话,心里很不是滋味,媳妇还没过门,儿子便来给她立规矩了,姜氏语气酸溜溜的,“淮儿,你是担心为娘为难那谢氏?”
王书淮没有否认,“母亲,她性子弱,单纯天真,心地又实,刚嫁过来人生地不熟,咱们王家规矩又多,恐吓着她,若是母亲这个时候摆婆母威风,她定左支右绌,应付不过来,您也知道儿子娶这门婚不容易,还希望您能体谅儿子一片心意。”
姜氏听了这话心情就更复杂了,想当初她嫁过来就是如此,被长公主吓得战战兢兢,偏生王寿又是个不顶用的,她吃了不少委屈,如今看着儿子维护儿媳妇,竟生了几分羡慕。
“你爹有你这份心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