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初下意识睁开眼,瞥见王书淮一身墨色直裰,高高大大立在帘外,想必是不经意瞧见了里面的情景,将帘子重新搁下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
王书淮已侧过身去,谢云初脸上烧红一片。

立即把熟睡的孩子搁在床榻,匆忙合上衣襟,装作没事人一样出了内室。

王书淮已在东边的圈椅坐下,抬眸朝她看来。

四目相对。

谢云初胡乱在他对面坐下,自顾自倒了一杯茶,随后慢慢平复心情,瞄了一眼铜漏,她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个时辰。

两世夫妻,谢云初对王书淮的习性还是摸得很清楚,方才她闻到了他身上的皂角香,可见已沐浴,国公爷亲自开口,非比寻常。

王书淮必定是来同房的。

谢云初也知道拖不下去。

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快。

四月的夜,凉风沁骨,谢云初刚从内室出来有些畏寒,浓黑的眼睫低垂,一撮发梢垂在耳际而不自知。

王书淮略含磁性的嗓音率先开口,

“今日辛苦你了。”骨节匀称的双手搭在桌案上未动,连坐姿都是一丝不苟。

说的是给长公主做药膏的事。

以前谢云初认定丈夫是温柔体贴,如今却知道这是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