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希玥对着岳父面上露出极浅的笑,
“岳丈放心,小婿一定照料好采如。”
江采如却从他那抹轻笑里看到了阴戾,一种濒死的绝望涌上心头,她忽然拉住江澄,“爹爹,你带我回去吧。”
林希玥眸光一闪,立即露出温和的神色,将她胳膊给扯回来,“傻丫头,你已经是我林家妇,岂能跟你爹爹回府?”
林希玥深指抵住她腰窝,江采如噤若寒蝉。
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江澄长叹一声,插不上手,只嘱咐林希玥请个大夫给江采如瞧一瞧,林希玥温声道好。
谢云初这边,母女相望无言站在夜风里,乔芝韵已近许久不曾见到谢云初,望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,眼底泛着泪光,满腔的担忧与愧疚迟迟萦绕在唇齿脱不出口,“初儿…”
谢云初垂眸,视线落在她胸襟前的如意结,轻声道谢,“今日多谢您帮衬。”
她原打算将与乔芝韵的渊源跟皇帝和盘托出,再利用林希玥为自己洗脱嫌疑,不成想乔芝韵主动将事情解释明白,站在了她这一边。
乔芝韵万千心绪在心头滚过,又担心自己逾越引起谢云初的反感,终是什么都没说,最后忍着泪道,“你万要好好保重身子,切莫累着了。”
谢云初失笑,她这几日筹备开学,着实乏累不堪,“您放心,我知道了。”
乔芝韵不再多言,转过身,见镇国公府的人已走远,独江澄在候着她,便朝他迈去。
谢云初直到她离开,方抬目去看她的背影,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下来。
王书淮见她凝神不语,往前握住她冰冷的手,温声道,“咱们回去吧。”
谢云初神色寂寥跟在他身后走。
出了奉天殿东角门,便是一处白玉石桥,往东过文渊阁,穿过一个园子方到东华门。
路程尚远,谢云初忙了一日已是精疲力尽,任由王书淮牵着,步子却跟灌了铅似的不太挪得动。
脑子里时不时浮现乔芝韵那张脸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王书淮回眸,瞧她面上满是倦色,神情寥寥落落不知在想什么,忽然就松开她的手,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下,
“上来,我背你。”
谢云初神色一晃,愣愣盯着他,那修长的背脊携着一抹冷淡的月色宽阔地铺在眼前,
她环顾四周,有些窘迫,“这里是皇宫,不大好吧…”
王书淮温声道,“你走不动路了,我背你出去,无碍的。”
谢云初喉咙黏了黏,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什么。
王书淮抬手从后方搂住她小腿肚,将人往前一勾,再适时接住她的身子,人就这么被他给背起来,王书淮缓步往前走。
谢云初覆在他后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,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,轮廓分明,风朗清举,天边的月,水中摇曳的灯火,不及他冷冷双眸里流转的那抹光色。
王书淮察觉她贴得不是很紧,往上颠了下,两个人都寻到了更舒适的姿势,谢云初双手圈住他脖颈,轻轻靠在他后脊。
呼吸柔软地泼在他脖颈,如同轻羽落在肌肤,滋生一些痒意。
王书淮很难形容这种感觉,背她的念头是一时兴起,回过神来也怀疑是不是过于轻浮,直到感受后背有一片温软覆着,那片柔软一瞬间直抵他坚硬的内心,便觉着,背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,是一方岁月静好。
“今日是你第一回 打人?”
身后传来谢云初狡黠的笑意,“很出乎你意料吧?”
王书淮颔首,又问,“高不高兴?”
谢云初行为举止一向稳妥,这回是她第一次出格,她盈盈笑道,
“还挺舒爽的,看着她鼻青脸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