蠕动着,好半晌方开口,“殿下有没有想过,那样东西始终不曾存在过呢。”

长公主霍然起身,苍凉的眉目转瞬戾光凛凛,一步一步逼近王国公,“那你呢,你从始至终可跟我说过一句实话?”

“殿下想听什么实话?”

“东西何在?”

“没有!”

“不可能!”

长公主拂袖后退,双手撑在桌案上,眼角皱纹拧成一把利刃,“乾元十三年腊月初十,冬风冷冽,桥头堡的冰雪覆了一层又一层,黄绢冻僵了摊不开,墨锭如石研不动,是你父亲撕下下摆内衬给晋宁皇伯,皇伯咬破手指,写下一份衣带诏。”

“诏书上写了什么?”

国公爷眉峰缓缓聚起如浓墨,“你认为写了什么?”

长公主面带寒霜,目光移向门庭外,“彼时他长子随军战死,幼子尚在京城,遗诏上写的大约是让已故的堂次兄继位吧。”

国公爷负手轻轻一笑,“若写着让皇次子继位,这般恋栈权位,他自刎作甚?”

长公主眯眼,“那你告诉我,遗诏上写了什么?”

国公爷摇头,神色清明,“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,非一人之天下,没有天下百姓,何来君王?晋宁陛下深谙此理,故而不惜以身殉国,以定臣民抗敌之决心,”

“彼时国危若卵,江山倾覆在即,琅琊王氏素有匡扶社稷之贤名,晋宁陛下临终前大约是命我父亲回京,速速另立新君,以振朝纲,只可惜晋宁陛下自刎不久,我父亲亦战死桥头堡,未能履命。”

“遗诏或许写了,或许没有,但桥头堡八千七百名将士,一百五十六名臣工,无一生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