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猛地睁开眼,紧接着冬宁的声音在外头响起,

“姑娘,齐伟清晨便去城外接二爷了,论理现在也该回来了,却还不见踪影。”

谢云初脸色一沉,吩咐林嬷嬷看着院子,自个儿披上一件孔雀翎的厚氅,带着夏安与冬宁大步往前院去,深夜的冬,寒风跟刀子似的一刀刀割向面颊,谢云初被呛了几口冷风,一左一右搭着丫鬟的手上了前面的敞厅,正待沿着石径往前院去时,瞥见前方灯影幢幢的斜廊上飞奔而来一行人。

她清晰看到冷杉背着一人,从那鲜红的三品绯袍断出,那人是王书淮。

“二爷!”

她惊喝一声,快步迎了过去。

冷杉抬眸就看到了谢云初,只见她细眉如锋刃蹙紧,雪白的面庞冻得通红,神色十分凝重。

冷杉脚步打了个趔,心情五味陈杂,

“二奶奶,爷回京路上被二皇子的人暗杀,如今中了些毒,人昏迷了过去,你看是否将他送去……”

“春景堂”三字还没出口,谢云初断然道,“快送去书房!”

王书淮走后,谢云初吩咐人果断地将书房收拾干净,现在里头焕然一新,安置王书淮最好不过。

冷杉抿着唇看着谢云初一时寻不到反驳的话,瞥了一眼身后已真正昏迷过去的王书淮,暗道何苦来哉,还是认命地将王书淮送去了书房。

谢云初跟在身侧,看得出来王书淮浑身是血,肩口为刀锋划出一道口子,里头有肉翻出来,已经变了颜色,谢云初心由着一紧,前世王书淮日日淌在刀尖火海,也不见伤成这样。

不,也不对,夺嫡是何等艰险的事,兴许哪回他受了伤,瞒着她也说不定。

一行人匆匆忙忙将王书淮送回书房内室安置,谢云初往塌上看了一眼,王书淮那张俊脸已染了一片黑青,面上血污凌乱,已没了往日半分清涤风采。

“夏安,去打水来。”

等水的空档她扭头问冷杉和齐伟,“去请大夫了吗?”

两个人相视一眼,异口同声道,“还没呢。”

谢云初脸色就变了,瞠目看着二人,“进门不曾知会门房请大夫吗?”

王书淮都命悬一线了,他们俩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