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谁想看到这浩浩荡荡的帝王仪仗,当时便跪在地上。听到那年轻的帝王问她,这猫是不是她捡的。忙垂首回答:“回陛下,是昔年太后娘娘命人送来的,说让好生伺候着,老奴这些年不敢怠慢。”半晌才听到陛下对她说:“你养的很好。”

萧元又俯身摸了摸阿雪,没把它带回去。当年果然是母后让人把阿雪送走的,可现在的他已经明白了母后的用意,他不该喜欢阿雪,哪怕是喜欢也绝不能表现出来。他是一个帝王,他的性格中可以有些武断,甚至可以有些暴虐,可唯独不能有的就是柔软。一旦他暴露出这样的特质,那臣子们就不免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。

在朝堂之上或是后宫之中,他都努力做个圣心难测的威严帝王,让所有人都看不清。他把心中那些柔软全都藏了起来,只为接回他的姐姐。十多年了,他终于做到了,可阿姐却变得不再爱笑,也不再和他亲近了。她看起来更像是邺朝尊贵的长公主,却不像是他的阿姐。

天知道那日又能看到她鲜活的模样,景和帝有多开心。她没有向他行礼,不再是恭敬疏离的模样,甚至没再叫他陛下,她盛气凌人的对他说:“阿元,不论合不合礼法,我都要你给安澜郡主的封号。”他当然答应,他的阿姐说什么他都会答应,何况只是给外甥女一个封号而已,又算什么,安澜就是公主也当得。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能看着姐姐悲伤的孩童了。

方连海瞧着陛下一路都在出神,好像忘了今日要去应贵妃的灵犀殿。若是换做旁人嘛,他还会瞧着时机提上一嘴,可应贵妃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,向来瞧不见他们这些阉人的人上人,他才不会多嘴呢,陛下再也不去灵犀殿才好。

慈仁宫内,安澜与裴太后一起睡在宽大的沉香千工床上,闻着外祖母身上安心的味道,安澜睡着的很快。可她又梦到了周季渊把她困在清凉殿内,她带着绝望喝下了那碗乌黑的药汁,这次她死后再没见到过李浔,周季渊改朝换代杀光了萧氏的族人。安澜又一次哭着醒来,可把裴太后吓坏了,赶紧摇铃叫了守夜的宫女来,让把灯都点上。亲自抱着安澜给她擦眼泪:“不哭不哭,可是魇着了?还是哪不舒服?”

安澜看着外祖母慈爱睿智的眼,狠下了心把前世的事当成梦境悄悄说给裴太后听,只隐去了李浔的所有。安澜说完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,可裴太后并没有训斥她胡言乱语,只神色有些复杂,沉默了半晌,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:“安澜不要怕,一切有外祖母呢。”又唤了宋嬷嬷与酥酥进殿来守着安澜,自己却去了前殿。

安澜心里仍旧有些没底,也不知道外祖母肯不肯相信她的话。可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,要不然前世也不会被周季渊骗了那么多年。光靠自己她实在没把握能扭转乾坤,她虽是郡主可却没实权,又只是个孩子,别说周季渊了,连靖南王她都毫无办法。她也想过向母亲求助,可母亲虽有些威望,可她既是长公主又是别族大汗的生母,实在不适合插手政事。外祖母若是肯管这事,最合适不过。要是不相信她,她就只能日后再想其他办法,总不能再看着他们这些乱臣贼子颠覆国祚。

裴太后披着外裳在前殿坐了很久,安澜说的她开始并没有当回事,只以为是小孩子梦魇了。可这其中牵扯到了靖南王,且条理清晰,安澜才五岁,要不是真的梦到了怎么能编出这些,连前朝那些官员都说的八九不离十。靖南王萧昉,不正是现在的靖南王世子?

她召来王嬷嬷:“派两个信得过的人,要脚程快的,连夜去趟淮西周家,探清楚了他家所有情况,速速回报,不要惊动了旁人。”

王嬷嬷虽然有些不明所以,这大半夜的娘娘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么个没落世家,但还是没有多问,只赶紧下去安排。

第二日安澜虽没睡好,但还是起了个大早,去了章皇后的凤宁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