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和帝冷哼一声:“还不快收拾干净你自己,到太极殿来见朕。”

萧恪见父皇还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,赶紧打起了精神。只是临走前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蒹葭,吐出两个字:“恶心。”白蒹葭呆愣的坐在床上,见天子和太子都走了,她该怎么办呢?

方连海却是笑着对她道:“安嫔娘娘,您进近来可好啊?”

白蒹葭往后躲了躲:“你要干什么?还不快给本宫拿衣服来?”

方连海笑的更加开心:“您的眼神真是像极了老奴的一位故人,应贵妃,您知道吗?”

白蒹葭疑惑的看着他,应贵妃谁会不知,当年宠冠后宫的那个女人,她的锋芒连皇后都要退让三分。方连海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,只是自顾自的说:“您的眼神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,看我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厌恶与鄙视,就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。可谁又是自愿变成这样的呢,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,您们这样的贵人,又何必这样对我们呢?说来,当年也是我亲自送走了应贵妃啊,她怎么会自缢呢,她那么疼惜自己的一个人,哪怕神志不清了也绝不会杀了自己。是我,我拿绳子勒死了她,她临死前看我的眼神终于带上了哀求。安嫔娘娘,您说她为何不早点这样呢,否则老奴也不会让她那么痛苦的走了。”

方连海眯着眼睛看着她,眼神中都好像淬了毒。白蒹葭怕极了,她可不想被勒死,连忙说软话道:“方总管,之前、之前是我的不是,您不要和我计较。”

方连海听了,脸上又有了笑模样,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绝望:“哟,那可怎么办呢?安嫔娘娘,您不知道我们这样肮脏的阉人,最是记仇吗?”

☆、第五十七章

白蒹葭被带到了掖庭中的一处刑房,里面阴森森的,散发着一股洗都洗不净的血腥气。墙面上带着霉斑,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,光看着就让人腿脚发软。

白蒹葭从小娇生惯养,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,闻着难闻的味道差点吐了出来。可她心中明白,若是把实情说出来,自己这条命是无论如何也难保了,她现在必须想个办法保全自己。

方连海并没有一上来就难为她,反而让小太监搬了张椅子给她坐。白蒹葭嫌弃的看了看张沾着灰尘的椅子,但想到刚才方连海的阴狠神色,到底是没敢多说,乖乖的坐了下来。

方连海坐在她的对面,立马有殷勤的小太监端茶给他,他接过来呷了一口,就开口道:“老奴不绕圈子,还请安嫔娘娘把今日发生的事细细的说一遍来。”

白蒹葭定了定心神,开口道:“我从宴席上出来,是想要去更衣,我的侍女冬影可以作证。到了偏殿后,我觉得有些腹痛,就打发冬影回去取些我常吃的丸子。我自己进去更衣,可一进那屋中我就晕了过去,之后就什么都不知了,再醒来......后面的事方总管您是知道的。”

方连海手中玩着核桃,冬影那奴婢是个死倔的,被打的皮开肉绽眼看就要活不成了,就是什么都不肯说,这样的丫头倒是难得。只是如今想要交差,只能从安嫔这里下手了。想到此,方连海站起身来,取下墙上挂着的一只三角形的烙铁,只有孩童拳头般的大小。他递到白蒹葭眼前,说道:“娘娘可知这是做什么用的?您顶着京都第一美人的名头,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,这样的东西要是印在了您的脸上,那可就太可惜,您说是不是?您想想啊,皮肉都烧焦的滋味,那得多疼啊。老奴不是个男人,可也知道怜香惜玉的意思,所以我劝您,哪怕是为了自己少吃些苦头,还是别拿这样的鬼话来糊弄我,赶紧照实说了吧。”

白蒹葭瞪大了眼睛,一把推开了那举到她面前的烙铁,高声道:“方连海!你疯了,我是安嫔,是陛下的女人。你敢伤我容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