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蒹葭听着这像诅咒一般的话语,被吓得心中一突,连声音都跟着大了起来:“不可能!陛下封了我嫔位,我是安嫔娘娘,位列九嫔之一。而且昨日、昨日......”
不等她说完,柔妃就打断了她的话:“你以为位份就是恩宠吗?那你等吧,等我死了,陛下也许会给你个妃位,只要白家不倒,你就能等到那一天。你以为陛下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让你入宫吗?不是,是因为你祖父在文人间的地位太高,高到让帝王不悦,可一生清廉勤政的白阁老,又让他实在没有可以诟病的地方。正巧,你这个傻子送上门来,你的所作所为让你祖父与白家一起跌落神坛,合了他的心意。昨夜的恩宠,就是他给你的奖赏,可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。不信你就等着瞧吧。”柔妃的声音压得很低,可这些话却让白蒹葭喘不过气来。
白蒹葭慌了心神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抓住柔妃竹青色的裙摆哀求道:“姑姑!真的是这样吗?那我该怎么办、怎么办才好?”
柔妃神色依旧冷淡,眼中却带上一丝悲悯,也不知是为了白蒹葭还是为了自己:“怎么办?那你就日夜祈祷你祖父与你的家族一起垮台吧,到时说不定陛下会怜惜你几分。可没了家族的依仗,你以为后宫中的这些女人是好相与的吗?所以你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,熬日子罢了。”
白蒹葭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流华宫,她只能寄希望于姑母说的一切都是假的。可偏偏事与愿违,在之后的一个月,景和帝再没来过,就像彻底遗忘了她这个人,依旧宠爱着瑾婕妤。
瑾婕妤所住的承祥宫中,一派的富丽堂皇。两鬓已有了白发的景和帝,端着酒杯斜倚在软塌上,半眯着眼看梅晗跳舞。
梅晗身穿价值万金的雀羽金丝舞裙,在丝竹之音中尽情的展现着自己姣好的身段。一曲舞罢,娇笑着扑进景和帝怀里,靠着他的胸膛,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手上的一个赤金镂空镯子,那镯子做工精巧,里边的几颗白玉珠稍一晃动,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,好听极了。
梅晗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,她喜欢的奢靡生活,景和帝全都给了她,再没什么可苦恼的了。可又想起那日所见到的安嫔,家世容貌皆在她之上,甫一入宫就封了嫔位。梅晗心中有些不安,生怕景和帝会厌弃了自己,若是没了帝王的宠爱,那这些她所喜欢的绫罗绸缎、玉器珠宝,可就要大打折扣了。
想到此梅晗撅起了朱唇,一副吃味的模样,抬头哀怨的看向景和帝:“陛下新封的安嫔娘娘,真是好颜色。您可不能有了新人,就不疼晗儿了。”
景和帝低头看向自己怀中娇嫩的少女,这样心思简单,一眼就能看透的女子他最喜欢。毕竟他能给的起的也只剩下这些珍宝了,所以这年轻娇奢的梅婕妤很对他的胃口,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应贵妃。
景和帝心情大好,低头吻住了那娇艳的红唇,缠绵一番,才喘着气对梅晗道:“我瞧她倒不如晗儿可爱。”
安嫔进宫一个月,流华宫就变成了冷灶,无人问津。反倒是瑾婕妤,陛下像是要安抚般的,又晋了了她为瑾嫔。看来这位的荣宠还要继续下去了
这些深宫内苑的事,百姓们可不知道,如今京都里人人乐道的就是康宁公主的嫁妆,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。
都说皇帝嫁女儿奢费,可这位就算不是皇帝的女儿,却比其他的公主们出嫁更加有排场,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。其实要说这嫁妆多少抬,也不一定能说明问题,许多人家为了场面好看,经常一抬里面只装几样,糊弄事罢了。
可康宁公主的这一百二十八抬嫁妆,一水儿的漆金红木大箱子,每一抬都是塞的满满当当,壮汉们抬着都气喘吁吁。着实让百姓们惊叹不已。
这还是长公主已经把纳喇送来的几车东西,还有些实在装不下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