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雄纯属吃得太饱,丁嘉可以理解。可是,寝室长……他也在做。丁嘉意外了一把。
两人似乎在比赛,云烟在一边记数。两条劲瘦修长的胳膊撑在地上,肌理分明,线条明朗,一条偏黑,一条微白,二人一起一伏,额头上汗水细密,湿透的衣衫贴在脊梁上,勾勒出青年们年轻迷人的曲线,两人脸前都有一小滩水泊,那是二人从鼻尖滴下的汗水。
丁嘉心想,对于功在平时的寝室长来说,复习已经烂熟于心的知识一定很无聊吧。
“好,三百!”云烟喊了一声。
陈雄和周肃正一先一后收了势,站了起来,陈雄将衣衫卷至胸前,露出黝黑健美的八块腹肌,往上一拉擦了把汗,周肃正也极快地偏头,抬肩,蹭掉了鬓间的汗珠他身上已湿透,只剩肩头这一处是干的。
丁嘉心跳怦怦,这样的寝室长,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。
陈雄深感丢了体育生的脸,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,说:“这么搞不痛不痒。”说着又撑在了地上说,“云烟你上来。”
云烟迟疑了两秒,却还是坐了上去,嘀咕着说:“摔了你陪我医药费。”
对于云烟的质疑,陈雄十分不耐烦:“轻的像根毛一样,你雄哥都没感觉。”
云烟气得从他背上一跃而下,说:“嘉嘉你来。”
换了别人,可能会吓得一哆嗦。可人争一口气,陈雄怒道:“嘉嘉你上来”
丁嘉根本不想淌这趟混水,可陈雄一直撑在那儿,像一匹神骏的黑骡,他只好说:“你要是被压扁了,别怪我。”
陈雄冷笑一声:“嘉嘉你今天要是能把你雄哥压扁,雄哥奖你十块钱,来,尽情地压!”
丁嘉便心惊胆战地坐了上去,陈雄的背一沉,丁嘉“啊”了一声,一颗心落到谷底,但继而又撑了起来。接下来,再一沉一起,皆十分平稳。
“嘉嘉你是没吃饱啊,还是瘦了?”陈雄问,“我怎么觉得你变轻了?”
丁嘉也有点沮丧地说:“是啊,我好像只有一百五十斤了。”
云烟恶寒,这无比惋惜的口气是怎么回事,说得这肉能论斤卖出去似的。
陈雄一边撑一边说:“云烟,你有没有记数?”
听得出陈雄有点喘了,丁嘉有些担忧,问:“我还是下来吧…”
陈雄大吼一声:“不!人固有一死……嗬……或轻于鸿毛……嗬……或重于泰……山……”这几个字音到了最后,陈雄的喘息间都有些呻吟的意味了,要是阿瑞在现场估计已经硬了一百遍。
丁嘉就像一个独自骑着毛驴来嫁人的外地媳妇,随着陈雄的节奏一起一伏,在黄土高原慢慢踱步。周肃正站在他两米开外的对面,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驴背上的丁嘉。
丁嘉被他这样一瞬不瞬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红。此刻,寝室长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,盖住了鼻尖以下的五官部分,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剩下打湿的、凌乱的额发,半截冷峻的鼻梁,和一双清寒如星的眼睛。
又清又亮。
“多少了……”陈雄开始张嘴喘气了。
明显已经走神的云烟转了转眼珠,编出一个数据:“三十五。”
陈雄自言自语地说:“才三十五个啊,我老了……嘉嘉你下来吧,慢点……”
在被周肃正盯着的时间下,丁嘉觉得格外难熬,仿佛过了一个纪元。他赶紧跳了下来,要去扶陈雄。陈雄说不用,他就这么再撑一会儿缓缓神。
大概过了二十多秒,陈雄起身了,经汗水洗涤过的面容十分刚毅,眉宇森然,有如星宿下凡。周肃正看着他,微微一笑,说:“辛苦了。”
陈雄说:“我三十五个,你接着来。”
丁嘉心中一慌,什么,他他他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