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里,洗完澡后,周肃正进了卧室,见丁嘉已经铺好了床被,正躺在里面。周肃正说:“去洗。”
丁嘉迟疑了片刻,还是依言起身。水声哗啦啦的,洗了很久人都没出来。周肃正放下手里的书,起身去浴室看他。
丁嘉光着身子坐在一个小凳子上,花洒的水落在他身上,像下着一场大雨,满脸的水珠子,表情茫然。周肃正关了水龙头,拿了块大浴巾帮他擦干,丁嘉说:“寝室长,你怎么就不问问我,刘迪明说的是真是假呢?”
周肃正说:“真的又怎样?这个问题,我又不是没考虑过。那八年里,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想一遍。”
丁嘉擦了一把脸,问:“那你想得怎么样了?”
周肃正笑了笑,说:“我怎么想不重要,我们之间,决定权一直在你。”
阿瑞曾问过他,小雨,为什么是丁嘉。
周肃正苦笑,在这场感情之中,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。谁会那样长久等他,虚席以待。他这样的一个人,偏偏还眷念人生,倘若没有丁嘉,他生而无枝可依,死又魂归何处?
丁嘉抽泣得很伤心,他抬起头说:“寝室长,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?”
周肃正一怔,仔细想了想,说:“好像没有。”
丁嘉低声说:“你也没有。”
周肃正上前一步,低头含住他的嘴唇,气息涌动,两人在浴室里吻了很久才松开。周肃正关上窗子,将丁嘉领回房间,丁嘉坐在床边,低声说:“那你可知道,那八年里,我每天睡觉之前都在想什么?”
周肃正难过地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一直在想,你怎么那么厉害啊,草稿纸上的猪头,怎么就画得那么圆啊。”丁嘉口吻痴缠,“那时候我想,要是见到你,一定要问问你。可是一见到你,我太高兴,就忘记了。”
周肃正口吻苦涩,说:“用一角钱硬币比着画的。”
丁嘉靠在他肩头说:“那时候,我还以为一辈子都问不到答案了。”
九月底的北方已经很冷了,丁嘉雪白的身体一片冰凉,周肃正伸出手臂揽过他,两人睡在一个被子里,肌肤相贴,很快就是一片难耐的热意。
也许性欲能替人分辨,这是爱情还是友情。
袁歆曾经在丁嘉这里过了好几次夜,晚上关了灯,袁歆靠在丁嘉的怀里,埋在他的胸口,问他几个成人问题,说:“胖丁哥哥,周哥哥是不是很喜欢你的neinei 啊?”
丁嘉问:“什么neinei?”
袁歆伸出纤细的爪子,捏了一把他的胸部,丁嘉吃痛受了一惊,说:“没有。”
袁歆倒是惊奇,袁歆问:“为什么?”他身形瘦弱,乳头像两颗干瘪的绿豆,曲哥还嘬得爱不释口呢。胖丁哥哥的胸部粉红柔嫩,那么迷人,周哥哥居然从来不碰。
丁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,他理性思考了一下,说:“大概,大概寝室长没有恋母情结,所以不喜欢,不喜欢这个、这个nei……”
周肃正和丁嘉在性上很保守,只做不说,下床之后再不谈风月。所以丁嘉觉得,在男男性爱中,男人的胸部没啥用,只是用来区分正反面。
周肃正永远不会忘记,大一那年他推门看到的样子。那让他无比愤怒、耿耿于怀的一幕。
多年过去了,丁嘉已经是他的丁嘉,可也是陈雄、云烟的丁嘉。
无论怎样的情动如火,周肃正也绝不触碰丁嘉那漂亮的胸部,因为丁嘉将之定义为友情范畴。他不想让丁嘉误解,与他的性爱也只是集体活动。
退一万步来说,倘若丁嘉没有误会,在食髓知味后的某一日,回忆起大一的那一幕,必然会觉得不对劲,生羞耻心,再面对陈雄云烟,会万分尴尬。一旦丁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