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上的水泡破了不少,脓水混着血水染透了纱布,洇开层层斑驳。
她从袖中抖出一瓶药膏,一边动作轻柔地替卫梓怡清理伤口,一边把话说完:“方才大人执刀动手,招式固然凌厉,但后劲不足,虽能糊弄郑子梁之流,却骗不过我。”
陆无惜说得云淡风轻,手上动作一刻不停,卫梓怡许久没有吭声,竟是超乎寻常地安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陆无惜替她重新上好药,自袖间撕下两条干净的白布,细致地包扎好她的伤口,卫梓怡突然说话:“陆宗主鲜少抛头露面,何故随时将伤药带在身上?”
这话一出口,她便后悔了。
不该问的,这句话意图过于鲜明,掩盖在言语之下的动机恐怕瞒不过陆无惜的眼睛。
陆无惜深邃的瞳孔漾起一层柔软的波澜,听得卫梓怡此言,她果然展颜,笑意驱走她眼底额外的情绪,她的心思令人琢磨不清。
“若说小女子早猜到了大人会来,所以特地为大人备着,大人信吗?”
卫梓怡死死盯着陆无惜的双眼,不觉间屏住呼吸,怕泄露胸口一阵阵闷雷似的心跳声。
第四十七章
“你觉得我会信你?”卫梓怡率先撇开目光。
陆无惜兀自笑个不停,伸手来拍拍她的脸,促狭地打趣道:“大人方才犹豫了,是真的不信,还是故作冷静?”
卫梓怡眯起眼,咬着牙,抬高声音:“陆无惜!”
语气中夹着明晃晃的威胁,却又有几分色厉内荏,恼羞成怒的意味。
陆无惜适时收回手,可不敢在老虎脑袋上拔毛,但她眼中笑意丝毫未减,卫梓怡向来争强好胜,性格恶劣,鲜少露出这副羞恼的模样,属实有趣得紧。
为防这人一言不合再与她动手,陆无惜立即岔开话题:“卫大人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,今日怎么想起到琴楼来?”
“路过此地,瞧着人多,今日赋闲无事,故来砸你的场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