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可知薛大官人为何屡次不惜耗费重金贿赂周县令?且看这账目上,八月份用于疏通关节耗费的财物价值不下白银万两,究竟是什么事需如此大费周章?”
“俞大人不晓内情,便由卫某告诉你吧。”俞秦武愣住不答,卫梓怡便乘胜追击,“此事还要从去年六月廿八说起。”
“郢州城恶霸吴庆,垂涎渔关村寡妇九娘的美貌,欲夜行不轨,却被九娘的邻居王七撞破,恼怒之下杀人嫁祸,依仗自己的身份威胁死者亲属修改口供。”
“吴庆的舅舅薛大官人为保自己的外甥,斥重金疏通关节,镇压舆论,既有人证,又有物证,周大人不惜屈打成招,令九娘按手印画押,此事便盖棺定论。”
“后经刑部审理,八月初七九娘被当街杖毙,周大人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,不料八月中旬,竟有人将此事向上报到刑部,想为九娘翻案!”
“周大人情急之下特地去了一趟薛府,与薛大官人商议对策,薛大官人便连夜上京,及时将此事压了下来。”
“今内卫府严查贪腐,恶霸吴庆当街被杀,周大人怕当初之事泄露,便先下手,杀薛大官人灭口,还能嫁祸于天衍宗,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。”
“这血书,便是你为了彻底撇清嫌疑,混淆本官视听,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!”卫梓怡冷冷一笑,目不转睛地盯着周仪,话语落地有声。
她唇角扬起冷厉的弧度,沉声喝道,“周仪!本官所言,是也不是!”
第九章
数名内卫冲上宣威堂,明晃晃的刀尖齐刷刷指向周仪,令那座上之人两股战战,心惊胆寒。
“可,可是,这一切都只是大人的推测!”
周仪牙关打颤,止不住浑身发抖,面对内卫府众冷厉的刀兵,他为保性命,仍坚持为自己辩解,试图减轻自己的罪行。
“下官的确收了薛大官人的好处,但当初那案子认证物证具足,大人说是吴庆杀人,怎么可能呢?!大人指责下官杀人,那更是无从说起啊!请卫大人明察!”
他一边祈求卫梓怡明察,一边连滚带爬从主位上下来,匍匐于卫梓怡跟前,连连磕头,咚咚闷响之声不绝于耳,地面砖石之间很快便见了血。
卫梓怡摆手,两名内卫迅速上前将周仪钳制,将他按在地上,不得继续哭天抢地。
“难道你以为,卫某今日在此指出你的罪行,是凭空猜测,没有证据么?!”卫梓怡踱步上前,居高临下审视周仪。
“你从王七身上搜到九娘的手帕,上边儿刺有九娘之名,既如此,她便分明识字,为何画押时只按手印却不留名?此为其一!”
“卫某早已锁定杀死吴庆的真凶下落,薛忠程被杀之时,此女没有作案时机!你故作聪明,模仿天衍宗之人行凶,还有意留下似是而非的记号,实乃弄巧成拙!此为其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