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梓怡又给自己倒上一杯,拎着杯口晃了晃,朝陆无惜道:“你管我?”
“我管。”陆无惜回答。
卫梓怡动作顿住,表情空白,愣在原地。
陆无惜遂重复一遍:“卫大人的事情,我管。”
卫梓怡转开脸,不觉间挺直了背,视线朝两边瞟,板着脸不说话,也不与陆无惜对视。
“大人”陆无惜眼尖,瞧见卫梓怡渐渐泛起红晕的耳根,笑得开怀,“您这是在害羞吗?”
这话一出口,可疑的潮红迅速爬上卫梓怡的脸颊。
卫梓怡果然恼羞成怒,猛地放下茶盏:“我就不信今天撬不开这阉人的嘴!”
言罢,她站起身,转头扎进屋里,不再出来。
陆无惜哈哈笑个不停,这笑声将林玉绾引进院子里,见陆无惜笑得停不下来,林玉绾还以为她是不是魔怔了,十分惊恐:“宗主?!”
“没事。”陆无惜朝她摆手,说起正事,“把人带过来,我给卫大人送进去。”
林玉绾拧起眉:“宗主亲自去送?”
“不然?”陆无惜笑,“我们家卫大人现在遇到了点困难,正等着我去帮忙。”
林玉绾一阵牙酸:“得,打住,宗主,我知道了,我这就去办!”
说完她立即转身出去,一息也不愿多待。
第八十九章
卫梓怡背对房门,一只手捂着脸,异样的红晕从指缝间透出来,很久都不褪。
她闭上眼,深呼吸,不知过了多久,才把这种令她感到十分羞耻的情绪压下去。
调整好心态,卫梓怡重新抬头,往房间深处走去。
人犯被反绑在木桩上,手腕脚腕都被铁扣锁住,他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伤疤,新的旧的,从破碎的衣服底下露出来,既狰狞又狼狈。
尽管遭受了严刑拷打,他却死咬牙关,无论如何不肯开口。
卫梓怡已与他斗了许多天,至今未能从此人口中获悉任何与德公公结党营私的供词。
魏辛见状也直皱眉,眼看此人就要被折磨死了,她们却不知道,他究竟有什么执念,为什么要替一个已经死了的极恶之人保守秘密。
正一筹莫展之际,屋门从外面被人推开,卫梓怡闻声回头,却见陆无惜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。
那男孩儿战战兢兢地抓着陆无惜的衣袖,神色惊恐,周围摆放的刑具和面前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让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。
卫梓怡面露疑惑:“你来干什么?这是谁家小孩儿?”
陆无惜朝卫梓怡抛去一个笑意盈然的媚眼:“我来自然是替卫大人解决问题的。”
言罢,她将那稚童让到身前来,双手按着他的肩,让他正面朝着木桩上奄奄一息的人犯。
“来,江公公,看看这是谁?”
木桩上遍体鳞伤的江公公听见陆无惜的声音,眼皮下眼珠子动了动,但他没有睁眼。
陆无惜遂让人将遮挡他面容的散发掀起来,转而问那孩子:“这人是谁,你认识么?”
稚童并不明白她们在做什么,依言看向那受了伤的人。
那人满脸都是血,他愣了须臾才认出来,唤道:“义父!”
孩童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,木桩上的人犯蓦地睁开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孩儿:“轩儿!”
待看清陆无惜扶在男孩儿肩膀上的双手,江公公神色扭曲:“你们天衍宗的人,不也一样卑鄙!”
“那可不一样。”陆无惜盈盈笑着,将男孩儿轻轻揽在怀里,“虽然都是人质,但你这义子,我们可是好吃好喝地供着,没饿他肚子,也没把他关进柴房,更没有给他上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