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更何况,你我并未表明身份,那老妇情急之下却唤我「大人」,岂不蹊跷?此事疑点重重,若要细查,恐还须费上一番功夫。”
魏辛经此点拨,恍然大悟:“所以,大人的意思是,有人在背地里动手脚,希望给九娘翻案?”
“人都已经死了,翻案又有什么用?”卫梓怡沉下脸,冷哼道,“怕是有人想利用这个案子,经我之手除其心腹之患。”
魏辛陡然一惊,失声道:“何人竟如此大胆?!岂不是说咱们刚才打听到的消息,都是假的?”
卫梓怡闭眼,长叹一口气,摇头道:“谎言始终是谎言,经不起推敲,只要有一丝破绽便会被拆穿。”
“这幕后之人既然故意引我到此,就是要叫我插手这件事。”
即便她心里清楚天衍宗在借刀杀人,可对方料定她嫉恶如仇,若发觉此事真相,则必然顺水推舟,她竟没有别的选择。
“好你个陆无惜,真无愧于神机妙算之名。”卫梓怡咬紧牙关,喃喃自语。
第八章
魏辛迷迷糊糊地追问:“大人方才说了什么?属下没有听清。”
卫梓怡冷冷一哼,只道「没什么」就兀自朝前走去。
村尾立着孤零零两座相去不远的低矮瓦舍,正是当初那桩命案的死者及嫌犯,王七和九娘的住处。
这僻静的村尾一年内死了两个人,便成了村中百姓避讳的地方,平日里少有人来。
此时天色已晚,渔关村笼罩着灰蒙蒙的暮色,像有层迷雾浮于天空,将过往的真相藏于朦胧山景之中。
据说那王七家中还有一位年事已高的老母,自王七死后便卧病于床,如今也不知如何了。
行至小院外,魏辛快步上前叫门,不料院门轻轻一推便打开了。
主屋门前生了不少荒草,可见院子已许久无人打理。
“有人吗?”魏辛敲了敲半敞的院门,良久未得回应,便推门进去。
矮屋墙瓦脱落,满壁斑驳,室内陈设早被腾挪一空,空空寂寂,萧索而荒凉。
这时,忽听得院外木门吱呀一声。
二人循声回头,便见门前站着一位村妇打扮的女人,主动向她们搭腔:“两位好像不是咱们渔关村的,你们来这儿找谁?”
卫梓怡与魏辛对视一眼,而后道:“这屋的主人可是九娘?”
得闻「九娘」二字,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,很快又恢复正常,向卫梓怡道:“九娘犯了刑狱之灾,人早已不在了。”
“刑狱之灾?”卫梓怡挑了挑眉,手腕一翻,五指间攥着一块腰牌,“我二人乃自京城来,当初王七被杀一案尚有重重疑点,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,请你务必如实回答。”
妇人望着卫梓怡手中腰牌愣了良久,忽然垂眸叹息:“那王七是民妇亡夫,大人有什么话,便直接问吧。”
魏辛张开嘴,露出惊讶的表情,可卫梓怡却好似早有所料,冷静地开口:“恐怕不是本官想问什么,而是你想说什么,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。”
如非有事相询,她何必特地找来这里。
妇人听得卫梓怡此言,又是一阵恍惚,眼底神色几度变幻,最终低眉顺眼地回答:“是,民妇听得京中来人,便知二位大人将寻至此,已在自家院中候了许久。”
说完,她抬起眼来:“只因家中婆母病重,卧床将养,受不得惊扰,何况婆母本也不知内情,还请大人允民妇在此阐明往事经过。”
卫梓怡点头应她:“你且将你所知如实说来。”
“民妇王周氏,亡夫自幼受婆母宠爱,虽然品性不端,但是性格懦弱,平日里小偷小摸,言语上调侃两句也就罢了,即便有色心,也断无色胆明目张胆招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