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相?信,柳闲自然有他的道理,因此也并未深究,只讶异地想,我的名字,竟然是?他取的。
大惊失色只有那片刻,柳闲虽然心里仍无法接受,表面却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?。他把自己沾湿在鬓角的碎发捋到一旁,看着谢玉折一向冷然的眼里湿漉漉的,并没?有解释这个名字的来?历,转移话题道:
“其实我第一次撞见她?,也是?在练兵场,那时候她?还没?有和谢镇南成婚,我便叫她?长公?主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“没?想到她?看着温婉,却很有力地朝我抱拳一礼,她?说,练兵场上,不分男女,不分身份,不能偏私,当以?职责相?称,我觉得甚有道理。”
即使后来?这两人成了婚,柳闲也没?有叫沈素商“谢夫人”,谢镇南也不喜欢这个叫法。
一个人首先是?他自己,至于谁谁之妻,谁谁之母,只该是?由她?们自行选择的身份之一而已,而且非必选。
柳闲嫌恶地张了张嘴:“你是?不知道,你爹当时那个笑得有多恶心。那两颗眼珠子,就像是?被蜂蜜腌过了一样,看得我浑身发麻。”
“他是?见了我这种快散架的人都想捶两拳的,没?想到对沈素商浓情蜜意,轻轻碰一碰都怕弄疼她?,可沈将军哪是?这种人?所?以?她?每次都会?骂他。”
想起谢镇南后来?一把年纪了还为沈素商到处惹祸闹事,柳闲真不理解他是?怎么当上将军的,拧眉道:“还好我修的无情道。”
谢玉折想象不出那样据说那样温柔的母亲怎么骂人,不过他也根本就想象不出母亲的容貌就是?了。
他紧抿着唇,突然撞进柳闲怀里,把柳闲衣服打?湿了一大片。
怎么又突然要抱抱了?柳闲眨了眨眼睛,不知所?措地看着骤变的这一幕,觉得好怪异。
谢玉折卸下了一身的防备,带着哭腔,万分艳羡道:“可是?,阿商,我也好想见见她?,我也好想对她?好啊……”
他的母亲死得早,后来?他竟也完全想不起来?了。母亲对他唱的摇篮曲,她?手上叮当作响的小铃铛,她?手上百步穿杨的长弓箭,他全都忘了。
他只隐约记得,自己是?有一个小名的。
若非从前国师大人常常叫着,若非国师大人在他腰上系了一个铃铛,他连这个小名都快忘了。
第一次见谢玉折如?此失态,柳闲忍了很久终于忍住了把他推开?的心思,右手在空中?僵了良久,最终强忍着厌恶轻放在了谢玉折背上,像哄小孩入睡那般,有一下没?一下地给他顺着气。
“沈素商生下你那天,要不是?怕烦到他心尖上的阿商,将军府门口的石狮子估计都会?被你爹的哭声镇碎。当时他一边连沈素商的手都不敢碰,生怕让她?再痛一点儿;一边又怒又喜地看着刚出生就把阿商弄疼的你,你又突然笑了,他哭得更起劲了。”
想到杀敌毫不手软的谢大将军倒在塌前涕泗横流的滑稽模样,柳闲语调嘲讽,可想着十九年前的秋,他的心竟柔软了些。
谢镇南也哭,谢玉折也哭,哈。
他缓和了脸色:“后来?我去将军府,看你爹娘逗你玩,觉得日子这样过下去,其实也挺好。”
夫妻比翼连枝、好友常登家门,肯定比后来?鳏夫弃子出征、佞臣不告而别好得多。
想到了另一件事,柳闲津津有味道:“你以?前差点姓沈。”
谢玉折抬头时露出通红的眼眶,里面蓄满了没?掉下来?的泪:“为什么?”
看着这张脸,柳闲终于想起那个熟悉的笑是?谁的了正是?沈素商。她?把她?弯月一样的笑容带给了谢玉折,柳闲曾和她?很熟识。
他哈哈一笑: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