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便从?兜里翻出来了个?仙器,正?好就换了。”

“浪费。”谢玉折斩钉截铁地答。这么多年他见过不少好马,却连仙器的声都没听过,而?柳闲却为了一匹集市上?的马,用了一个?仙器!

此刻马贩子已?经?早早收了摊,跑到客栈里直接要了个?天字房,小心翼翼地从?怀里掏出一把骨伞,打开合上?试了许多次,满脸都是亢奋的笑意。

那?傻大个?儿给了他一个?仙器!他这辈子都不用再卖马了。

可又想到柳闲是他遇到过最奇异的人,谢玉折试探性地问?:“你有?很多仙器吗?”

柳闲笑着伸出食指摇了摇,语调上?下摇摆像是在哼歌一样:“只~有?~那?~一~个?~哦~”

“咳咳咳咳!”

刚含进嘴的一口茶又被谢玉折咳了出来,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喘了好半晌。

这里可是将军府啊!或许什?么都缺,就是不缺马!

而?柳闲把自己身上?为数不多的宝贝拿去换了一匹马?

他面无表情地抹去了嘴角的水渍,一面擦干了心里刚滴出来的血,冷声道?:“下次要买东西,带着我的钱袋去。”

柳闲十分为难地说:“可是你与我非亲非故,只是相逢一场,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呢。”

“……”谢玉折记得,这句话?是他在刚遇到柳闲时对他说的,他无法反驳,只能回之以沉默。

思索片刻后,他灵光乍现:“可先前团圆夜时,在集市上?,你说你是我的兄长。”

他痛心疾首地给柳闲倒了杯茶,抬眸直视着他的眼?睛,轻声说:“哥哥,下次买东西的时候,带着我的钱袋子去吧。”

换柳闲沉默了。

二人打马入了皇宫,在皇城门口,两个?守卫修士掐着诀将他们拦住:“来者何人?宫内不得骑马!”

“臣谢玉折……”谢玉折正?试图下马走近,出示自己的通行令,但他气血虚弱腿软无力,还没下来,却发现那?两人连看都没看他。

而?柳闲还不紧不慢地高坐在马上?,手里晃悠着一张他只在画上?见过的令牌。

宫门口数人的眼?神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?张造型奇特的令牌上?,他们想跪地却被一道?力轻轻托住,只好朗声道?:“参见陛下。”

宫门开了。

“不必对我行礼。”

柳闲笑说着,双腿一夹马肚子就往前跑了老远,回头挑衅地朝谢玉折晃了晃手上?的令牌,谢玉折忙不迭追赶,可他现在就像被雷劈了似的,嘴角难以自持地微颤。

柳闲手上?的令牌叫御行令,见此物如见天子,去任何地方都通行无阻。

宫内石柱高耸,日光被红墙绿瓦吸收,二人在宫里驰骋,却没有?人妨碍他们。

即使在这种森严冷酷的地方,柳闲也闲适得很。他缓下步伐,闻香看花,谢玉折找准机会问?:“御行令多年来从?无人受封,为什?么你会有??”

众所周知这只是个?挂在鱼钩上?吃不到的饵,可柳闲竟然有?!

柳闲正?欣赏方正?天空上?的云卷云舒,回答得敷衍却诚恳:“沈高峯想给我啊。”

青衣打马过,柳闲领着他一路走到了御书房。

马身很高,谢玉折想下来,正?不知该如何是好,柳闲已?经?翻身跨下。

他站定后拂去了青衣上?的褶皱,仰头看着马背上?的他。冬日鲜少的日辉恰巧落在了柳闲的脸上?,他伸手对他做出邀请的手势,笑盈盈道?:

“请小将军下马。”

谢玉折知道?有?很多种从?马背上?下来的方法:跨下来、跳下来、被打下来、掉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