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闲完全忽视了他们,看到熟悉的黑麒麟额带沾了血,意想不到地张了张嘴:“哟,这不是谢玉折吗,这么落魄了。”

多次拒绝他的邀请,甚至曾一怒之下拔剑划断他衣袖的天之骄子,此?时竟受了重伤,气息奄奄地倒着不省人事?,真是风水轮流转、苍天不饶人啊。

柳闲翻正尸体的右手?腕,滴血画符,一道金印缓慢显出。

虽然和他想的一样,但他还是非常惋惜地叹了口气。

谢玉折遍体鳞伤地倒在这里?,伤口深浅不一,应该是这几个人怕和他结咒,想逼他受不了痛苦,而后自杀。

他指着谢玉折满身的伤,偏过头向后仰,问呆若木鸡的四位:“你们伤的?”

他仰头时日光铺落,脸上没有悲喜。

众人摇头化身拨浪鼓,空气烫成熔岩,连摇头都能费力?得能掉出颗颗汗珠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柳闲为难地“啊”了一声,他说:“那你们就是想留他一命?我与谢玉折有血海深仇,原以为诸位是友非敌,没想到错想了。”

他手?里?多了一把凭空出现的弯刀,娴熟地转了转,再问:“所以,是谁伤的?”

外头的闲谈果然不假,柳兰亭绝非和正史一般伟正,反倒是个闲谈间能取了人卿卿性命的疯子。四人忙不迭地举手?点头:“大?人,是我们、就是我们!刚刚我们只?是被您的威风震慑住了,这才说了糊涂话!”

“我就说嘛。”柳闲舒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说详细些吧,我想知道他身上的每一处伤,都是谁弄的。比如他小腿上缺的那块肉,伤口上有细纹,应该是你的拂尘扫的。对吗?”

“是是是。”太监见他十分?和善,知道他也恨谢玉折,不由得欢喜起来,放松多了。

谢小将军,你怎么连这个人都招惹上了?你命该绝啊。

他们祈祷柳兰亭直接动手?,这两位同归于尽之后,他们四人就能回?去交差,从此?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挚友了。

柳闲执起谢玉折掩在焦土下的左手?,轻碰一碰,手?指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四处晃:“这个呢?”

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朝他行礼,很有条理?地说:“是小生,用的虎钳。”

柳闲没说什?么,只?了然点头,听完四人一个一个指着谢玉折身上破败的伤口邀功。

末了他捏了捏眉心,笑问:“他和你们有什?么仇?”

四人连忙答道:“无仇无怨,只?是拿人钱财,替人办事?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柳闲道:“我看他被你们折磨得不成人样,还以为他杀了你们全家,抛了你们祖坟。”

荒原静默良久。

太监应是四人之首,他面色紫红,连连摆手?,小心翼翼地发?问:“那……大?人,我们也说完了,能走了吗?他留给您,任您处置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“还要等一会,你们先把自己?的衣袖撩开?。”眼后锦缎随风翻飞,柳闲抬手?把它系紧,认真地摇了摇头。

众人总觉得口气亲和的他更加危险。他们双手?狂颤又不敢忤逆,一连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掀开?衣袖。

柳闲咬字清晰,如风吹铃响,却令人无端联想到风刃。它能悄无声息地割了人的手?脚,又在剧痛袭来之时,化成一阵清风说:“忍忍就好了。”

他用那把弯刀沾了些谢玉折的血,从左到右依次用刀在四人的手?上画着奇怪的画,虽然划破了皮肉,但还好并不疼,众人稍稍安了心,或许只?是上仙的恶趣味呢。

可听得柳兰亭一边画,一边小声嘟囔:“我只?是晚到了一日,你们就把他变成这样。”

“我听闻谢家出忠良,辈辈战死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