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没有留在别人房间的理?由,点头道好,招来?人搬走了木桶。

他走后,柳闲坐起身来?,狠掐了把自己的大?腿。

故事,故去之事。梦到那么久远的事也?就罢了,居然还糊涂到把活人当死人,这无疑对双方都是一种侮辱。

浑身湿漉漉的,此刻他难受得?不行,完全?没意识到梦里的十七有多异常他根本没有脸。

迅速把黏在身上的里衣脱了下来?,他用?工整叠在一旁的毛巾擦干了身体,打?开芥子袋精挑细选着衣衫。

然后他就要骂人了。

一个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声?音在门口说:“柳闲,掌柜让我来?给你送衣服。”

那人故作礼貌地敲了敲门,他还没答应,门就被打?开了。

好没礼貌!

其实谢玉折也?不是故意的,只是柳闲今晚恹恹得?实在不像生活能?自理?的模样,所以在推门而入时,他并未想太多,只以为柳闲仍软趴趴地躺在床上,可他却盘着腿,还赤裸着上身,正在认真搭配新衣。

于是他便看到了那人衣袍下的身体。

千疮百孔,沟壑纵横。

白皙劲瘦的脊背上,遍布的疤痕深深浅浅,好在都已愈合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谢玉折常在军中,行军打?仗之人身上也?难免有多处的伤,所以在看到这画面时,他只是用?力握了握拳,告诉自己就算勉强也?要习惯。

即使是丑陋的伤疤,在他身上也?像一副破得?美丽的画。

可在柳闲的蝴蝶骨之间,竟有一道诡异的长痕!那不是疤痕,反倒像被拉长了的古文字,仿佛有人用?朱砂在其上勾勒,邈若河汉。

像是突然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,那个瞬间被拉得?很长。

谢玉折步步走近,但一把挂着鸦羽的剑已经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皮肉!

他不能?再向前,疼痛后知后觉,却仍盯着那道恢诡谲怪的红痕,恍若勾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