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明背后的剑鞘正在赫赫闪光,他不?再前进半步,寥寥几个字便对小孩下?了?最后通牒:
“在我毁了?这个地方之前,过来。”
被冷冽的杀气笼罩,小孩死瞪着双眼?,却只能乖乖地走过去。
而谢玉折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跪在地上,连头不?能抬起?来半点,除了?那两人越来越近的脚尖之外,他什么?都看不?见?。
顾长明心满意足地勾了?勾唇角,他用力捏着小孩的下?巴,弄得他整张圆嘟嘟的脸都聚了?起?来。
他周身一点威压都没有,可?森冷的眼?神却让人在温暖的暮春也不?寒而栗。他问:“你叫什么?名字?”
小孩丝毫不?怯地和他对视着,他说:“我没有名字。”
“没有?”顾长明不?在意地说:“那便没有吧。”
谢玉折只能无力地听着。他浑身都在发抖,双颊通红,一半是被打出来的,另一半是气血上涌来的,可?他的唇色却苍白无比,只有被自己?无意识咬破的地方流着殷红的血。
他是个无能之人。
连旁观的资格都要靠别人施舍的人。
他此刻的所?作所?为并非隐忍,而是无能为力的屈服,他对小孩接下?来可?能遭遇的危险心知肚明,可?却只能无法?反抗地做一个旁观者。
他不?由得想,要是柳闲是他,现在又会怎么?做呢?
而后他转而发现,柳闲压根就不?会遇到这样?的事情。他是天下?第一的剑客,有着大?多数修士连一招都接不?下?来的绝对实力,他的脸上绝不?会出现别人的巴掌;他自己?就是仙,却连神佛都不?信,从不?在庙前跪拜,更不?用说因为个凡人跪在地上。
他教了?我好多次,教我尊严可?贵,可?我为了?一步步爬上去,低声下?气卑躬屈膝,连选择跪下?去的权利都未曾获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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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我如星君如月……哈,愿我如星君如月。
我想他是众星捧月的那轮月,我是他身旁上下?浮沉的一粒灰。
谢玉折整张脸都隐藏在暗处,他像失去了?灵魂一般,不?再撑着力气,额头重重地落在地上,青筋从上暴起?。手脚都动不?了?,他轻舔了?舔自己?铁锈味浓重的嘴角,漆黑的瞳孔里微光忽明忽暗,比夜色浓稠。
另一边,顾长明掀开小孩的衣袖,合二?指抵于其上。他和上仙的法?术一脉相?承,灵力极寒刺骨,此时将它毫无预兆地大?股注入他的筋脉,小孩的嘴唇都冷得乌黑发紫了?起?来。
探了?片刻后他就停了?手,轻蔑道?:“灵脉钝结,缺乏资质,毫无还手之力。”
而后他手一抬,攫了?一股石潭里的雪水,大?力揉到小孩脸上,试图抹掉了?他脸上七彩的花纹。
溶化的颜料滑稽地在小孩脸上流成几行,兴许是初生牛犊不?怕虎,他丝毫不?掩饰凝视着顾长明的眼?里的怒火,却也无法?反抗,只能被左右掰动着脸,看人厌恶地皱着眉,听顾长明说:“好脏的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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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嘭!!!”
顾长明脚下?的水潭突然炸开,溅了?他满身的水花,他浑身被淋了?个湿透,猝不?及防地闷哼了?声。
他侧过头去,只见?谢玉折竟然浑浑噩噩地站了?起?来。
“不?许……碰他。”谢玉折断了?根骨头,仍旧只能弯着腰,碎发沾着薄汗黏在额头上,他大?口大?口地喘着气,一只手撑着自己?的膝盖,而另一只手赫然捏着张的符篆,像个从黑夜里爬出来的鬼!
赭黄色的符篆上沾满了?血,谢玉折手一抬将它抛至高空中,符篆随风飘动,竟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