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闲已?经把针直直扎进了自己的眉心!
脑袋里好像有?寒冰正在被他?的体温融化,冰凉到让大脑麻木的触感让柳闲咬紧了牙关。
他?嘶了一声,双眼不适眯起,他?往前倒了半步,张开双臂抱住谢玉折,弯着腰,把头搭在他?的肩上,身体因寒冷轻轻地颤抖着,笑着说:“果然有?点冷。”
“现在不冷了。”像是抱了一下就感受到了谢玉折的体温似的,他?又掀起一阵风把谢玉折推出门外,将门关上后设了碰都碰不得的禁制,独留下一句温柔的言语:
“晚安,小玉。”
今夜有?间卧房内灯火不熄。
翌日清晨,天将蒙蒙亮,屋舍外连鸟叫都听不得一声,柳闲就已?经醒了过来。他?挺直脊背靠在床榻之上,面?无表情?地看?着已?经比天光黯淡的夜明珠,眸中一片清明,唯有?冷色。
他?在一件一件物品,一个一个角落,细细地打量着整间屋子。
碧色的枕头,白蓝的青花瓷,苍白的手指,红棕的门框……
如此良久,他?终于眨了眨眼,抬手束起散落的长发,换了身常服,拢起宽大的衣襟,起身踏出了卧房。
果然无论何时谢玉折都会比他?起得早,他?脚还?没踏出房门,就看?到谢玉折在仅距他?门口两步的地方?打坐。他?挑眉问:“已?经夺魁了,怎么还?这么勤苦?”
像是一直在留意他?的动静似的,谢玉折立即睁开了眼,他?站起身来绕了柳闲好几圈,焦急地反问道:“师尊,身体还?有?不适吗?”
“怎么可能有??”柳闲骄傲地摇了摇头,闲庭信步而?去?,从树上摘下一枝花已?谢的梅枝:
“春天都到了,我?还?没有森*晚*整*理?给你看?过,我?真正的剑法。”
耳朵仍在听柳闲说话,可谢玉折已?然愣了。这是重逢后的头一次,他?从柳闲的眼睛里真真切切看?到自己的倒影。他?的瞳孔不再?无光破碎,反倒微波晃荡,眉间朱砂,眼尾上挑,勾着一池粼粼的春水。
他?差点被在柳闲眼中荡漾的秋水吸进去?,而?柳闲已?经侧过身去?,对他?说:“看?好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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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剑者无需执好剑,善舞者原地亦起舞,话音刚落,仅仅是挥动着一截梅枝,刺骨寒意铺天盖地从柳闲手下涌出!柳闲的神色是前所未有?的虔诚与专注,磅礴的灵力与剑意交融,小院里草木萧瑟,晓色苍白,狂风呼啸,晨露都快凝成?坚冰,却半点吹不起他?身上松散的衣饰,他?斩断了一切的风声。
卸月点星,天地尽碎;
惊鸿霜天,万剑破春。
冷厉,绝情?,不可挡。
这就是柳兰亭的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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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是好霸道的剑气,收锋入鞘时却又恰到好处,敛然若静水,没有?任何一片叶子受到他?的影响,蚂蚁仍在地上搬来搬去?,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。
剑令心静。
第079章 借我一书
收锋之后, 柳闲手上的梅枝已经没了先前那般摧山破石的威力,静悄悄地,恢复了普通小木条的模样。
他?轻巧地摇了摇木枝, 像在摇拨浪鼓似的,新奇地微蹙着眉,自言自语道:“我很久没有正经用过剑了。”
昨夜仅仅是在灵海处插了根针, 又调息了半夜而已,如?今便双目清明,灵脉充沛,好像有了用不完的力气。他?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,菩萨针果真有说?不完的妙处,方霁月当年费尽心力炼出?来这三根针只为了给他?,若是他单单用在自己身上,实在是有些?浪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