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,绝对不可以!

楚涣涣发了狠,打算再给他补上一刀,要做就做彻底!

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,程澈终于出声,打断了楚涣涣将要再次补刀的冲动:“你,你会医术?”

“我……”楚涣涣刚要辩解,就听见对方清冷又透着一丝虚弱的声线再次响起。

“就是这样,帮我把毒箭剜出来。”语气平静,仿佛受伤的不是他,即将承受剜肉之痛的更不是他。

楚涣涣咽了咽唾沫,他居然认为自己是在救他?

这误会是大了去了,不过显然这是目前最好的解释了。

她已经错过了最佳杀人时机,若是现在再下手,楚涣涣不确定自己这细胳膊细腿,就一定能成功解决武功高强的程澈,即使他现在身负重伤。

楚涣涣顺着视线看过去,只见黑色的血正在程澈伤口处汩汩冒出,顺着自己的指缝滴答落入地面,在地上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渍。

而她的匕首,扎得正紧挨着伤口,只需轻轻拨动手腕,深陷在皮肉中的毒箭便会轻松被剜出。

这么一看,倒真像是替程澈救治的一般。

方才也的确是自己冲动了,被巨大的恨意和恐惧冲昏了头脑。

若程澈今日真死在这里,别说他的真实身份是太子,就算只是侯府二公子,自己怕也是不好交代,弄不好又得连累父亲与姨娘们。

楚涣涣握紧匕首,手指不自觉抖了一下。

这一下令程澈疼得闷哼一声,他安慰着紧张的少女:“别紧张,干脆利落一些。”

楚涣涣点了点头,按照他说的,手起刀落,啪嗒一声,箭头掉落在地。

满头冷汗的程澈呼出一口气,捂住腹部:“找些药来。”

“哦哦,好……”楚涣涣站起身,翻箱倒柜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。

折腾了许久,终于是帮程澈包扎好了,又将他挪到了床榻上。

本有些凉意的夜晚,楚涣涣额头上愣是出了一层薄汗,她瘫坐在地上,手扶着床榻喘着粗气。

“我欠你一条命。”程澈看着眼前的少女,他不是一个多话的,爱许诺的人,此时此刻也不由得说出了这话。

头顶传来这话,楚涣涣气得咬碎一口银牙,小脸气鼓鼓的,愣是憋得通红。

她憋屈啊!太憋屈了!

累死累活一宿,就是为了救自己的仇人,谁要他欠了,他欠自己的还少了吗?可不止一条命!

夜间视力极好的程澈,将少女红扑扑的脸颊尽收眼底,这是害羞了?

程澈的眼底漾出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宠溺,这般容易害羞,这模样倒像是他儿时养的小奶猫。

他情不自禁揉了揉楚涣涣毛茸茸的小脑袋。

楚涣涣立刻全身紧绷,这模样更像炸毛的小奶猫了。

程澈自知不能再逗面前的小人儿了,拢了拢身上的被子:“早些睡吧,天色不早了。”

伤口的疼痛在逐渐消退,困意也顿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程澈从未有过的安心放松,竟就这样沉沉睡去。

“喂!”楚涣涣无语凝噎,这人还要不要脸了?

他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,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还摊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呢!

楚涣涣无奈起身,抱了床被子躺在了床边的软塌上。

她看着仇人正在自己的床塌上酣睡,心中又不禁思索了开来。

上辈子,自己将程澈视为仇敌,视为夺走自己幸福家庭,夺走原本属于自己的母爱的仇敌。

那时的自己对程澈有嫉妒,有厌恶,她认为程澈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占了她的。

故而,自己刚进府,就对这位名义上的二表哥并没有任何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