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轻叼着过滤嘴,用打火机烧了烧尽头,猛吸一下,将点着的烟递到周弓轶嘴边,说:“我还以为我把你教坏了,没想到你蹭上瘾了。”
周弓轶腼腆朝他笑笑,他夹烟和抽烟的姿态都严肃得有点可笑,仿佛在郑重其事在做忤逆什么人的大事。
两人绕着校园转了两大圈,说点有的没的,之后在学校西门买了十块钱的烤面筋,站在马路牙子上囫囵吃完,被辣得直伸舌头。
临要分别,程庚仁问:“明儿还能见吗?我觉得我天天想见自个儿对象难如上访。别人的大四都是正清闲的时候,就你这一学期大变忙人。”
等回到曾骞家里,周弓轶对曾骞说:“你最近管得我严了,小程有点不太开心。”
曾骞心想,我就是不想让他开心。
周弓轶见曾骞不说话,又说:“他是我男朋友。”
发觉周弓轶话里有挑衅意味,曾骞这才从笔记本电脑屏幕处把头抬起,阴阴看了他一眼,说:“怎么?刚回来几天,又觉得我让你窒息了?是,他是你男朋友,但是你天天听野男人的,住野男人的,吃野男人的。然后野男人还随时掰开腿换着花样让你干。”话刚说完,曾骞察觉到一股酸味,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。
被曾骞欺负怕了的小动物,收了声,正偷觑着他,小声问:“你生气了?”
曾骞沉下眼皮,想到当时手骨与周弓轶额头共享的疼痛,开口说:“没有。平时和我呆着觉得闷了,你想去找他就去吧。”
曾骞不反感周弓轶在自己允许下去找找乐子,他早早发现这个单纯的小动物天性里有一股赤裸裸的轻浮劲儿,他甚至乐得看他呈现出污秽的纯情。就像一只餍足的豹子,偶尔以娱乐心态松开钳制羚羊的獠牙利爪,任由它跌跌撞撞跑去别处,等脱离自己视线后再追捕恫吓。
但是那种极细微的妒忌和憎恨潜伏在皮肤表层下、湍流在血液里。曾骞知道他的小动物在小心使着坏折磨他,要把他磨痛了、磨急了。周弓轶自然不像他了解小动物那样了解他,无法像对待天敌那样击杀他,但却在杂沓冗长的生活中缓慢地熟悉他,于是小动物把自己当做武器,刺痛了他。而曾骞却也需要疼痛,就像一个醉生梦死的垂钓者时不时要被针刺几下,才能清醒过来查看鱼线和饵勾。
这次周弓轶回H市,是曾骞过去接的。回来的路上,两人没怎么说话。直到把车开进他家住宅区,曾骞才缓缓向他的小动物许诺今后一定会善待他。那时周弓轶昏昏欲睡,听到后撑起眼看男人的侧颜,嗫喏道:“曾骞,我该相信你吗?”随后,两人复归沉默。
曾骞仿佛为了佐证自己的誓言,自那天起就对周弓轶竭力忍耐,听到周弓轶对自己管束的抗议,他压下脾气让周弓轶和程庚仁自由交往。
周弓轶只当自己得到了曾骞的许肯,和程庚仁的接触又频繁了起来。程庚仁常常念叨着之前让周弓轶的那一次,总想找个机会讨回来。只是周弓轶老是找理由推脱,让那件事没法成行。
程庚仁性子又急又直,活像突突着黑烟的旧煤车滞在脱落的轨道上,把自己给燃着了。他心里多少感觉到他和周弓轶的亲密关系将会和学生时代同步结束,但是又不甘心自己没能从青年身上得到更多,曾经扫入心室地毯下面的灰,被他揭出来,就着一把明火,他冲着周弓轶发了火。
周弓轶本能畏惧男人的愤怒,但出于友谊,他又希望程庚仁能得到安抚。趁着程庚仁室友都不在,他脱下程庚仁的裤子,跪在他腿间卖力为他口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