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医院,检查过后,曾骞陪周弓轶去挂水。周弓轶那张年轻的脸苦兮兮的,眉头皱起。坐在周弓轶一旁的曾骞撕去掌指关节处的破皮,一抬头见周弓轶那副惨淡的愁容,于是用拇指指腹轻揉他蹙紧的眉心。
“饿了吗?我去给你买点吃的。”曾骞站起身,但是被周弓轶拉住手腕。于是,他又重新坐下。看到周弓轶脱去了薄羽绒服,里面还套了两年毛衣,曾骞觉得有些费解,就问:“这个天气穿那么多干什么?”说完,伸手钻进毛衣里,一摸,果然连背心都汗湿了。
周弓轶说:“我妈让我多穿点。”
“小笨蛋。”曾骞爱怜地捏了捏他的一侧颊肉,让人完全想象不出曾经对周弓轶施以严酷暴行的人也是他。他又说,“怎么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?”
周弓轶不知道该说什么,就指使曾骞把他书包里的习题册拿出来。周弓轶把习题册摊在膝上,然后用没有扎针的另一只手翻看起来。曾骞见他又装起爱学习了,于是低笑几声就收回视线。
等周弓轶挂完水,天已经黑了。两人坐出租车回周弓轶家里。
出租司机没开驾驶室的室内灯,一路都没太说话,但是一直在放歌,歌声很吵。周弓轶和曾骞坐在后排坐上,也没说话。过了一会儿,周弓轶感觉一只手缠了过来,蛮横地同他五指交握。他放松身体,他闭起眼睛,偏着头靠在曾骞肩膀上。有短暂的一瞬间,他们两个人都有一种充实而激动的感情,但是一堵厚重的围墙横亘在他们之间,阻隔了任何亲密的身体接触带来的激荡共感。
到住宅小区门口后,曾骞付了车费,然后滑稽地背着周弓轶的书包。夜晚和白天的温差依旧很大,空气微凉但并不使人寒冷。周弓轶提出想在小区里的小公园里走一圈,走了半圈不到,周弓轶就孩子气地坐在长椅上,脚下踩着几片单薄的黑色树影。
曾骞坐在他身边,忽然仰着头看起夜空。他问周弓轶:“知道我在看什么吗?”
周弓轶摇了摇头,。
曾骞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肩膀,说:“我在找北斗七星和北极星。你见过吗?”
周弓轶只看见一块光秃秃的灰色夜幕。这座城市的光污染太严重了,群星在人造光源之下溃败连连。但周弓轶说:“小时候在动画片里见过,我爸妈没有离婚的时候,我爸管我管得很严,他很少允许我晚上出去玩。”
曾骞笑了几声,说:“我爷爷在我们小的时候经常教我们认星星,他说如果一个人在荒山野岭迷路了,一定要找到北极星,然后一直要向北走。可是他没告诉我们如果一直向北走的话,如果遇到悬崖该怎么办,如果遇到大河该怎么办。”
周弓轶觉得曾骞若有所指,像是故意丢给他一个开放性的命题作文让他思考。周弓轶说:“别的方向也许也有危险呢?一直向北边走,即使看到悬崖和大河,但好歹是知道自己的方位,真正知道自己在哪。”
曾骞一只单手爬到周弓轶颈部,轻抚他颈侧的大动脉。小男孩以为自己说错话了,连忙瑟缩一下。没想到曾骞只是扣住他的脖子,然后凑过去爱怜地在他脏腻的脸上用力亲了两下。嗅了两下,然后曾骞说:“怎么浑身臭烘烘的,走吧,回家去洗个澡。小脏猪。”
早就得知周母去欧洲出差的曾骞堂而皇之地进了周弓轶家里,看到阿姨做的晚饭里有味道清淡的牛尾汤于是拿去热了一下,便盛给周弓轶一碗。等周弓轶恢复了一些力气,曾骞就开始给周弓轶脱起了衣服。
依旧有些虚弱的周弓轶有些抵触地掩住自己的关键部位,生怕暴露的部位会引起恶狼的垂涎。曾骞觉得他遮遮挡挡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又可怜又可笑,于是刮了下他的鼻梁,说:“小骚货,你脑子里想什么呢?你都这样了,而且还都馊了。我搞你我还是人?”
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