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焱抬脚上去给了夜朗一脚。
夜朗赶忙俯首说道:“卑职该死,还请可汗恕罪。”
耶律焱素来喜怒不形于色,惩罚下属也不会亲自动手,此时抬脚便踹,显然是气极了。
“为什么不早早来报信?”耶律焱不悦道。
夜朗低垂着脑袋,不敢说话。
可汗素来宠爱王后,若是说王后拦着不让报信,岂不又把可汗惹急了?
“王后不让便不让了?你们是听本汗的还是听王后的?”
耶律焱言罢,瞬间觉得矛盾起来。
是他让暗卫们务必要服从李娴韵的命令。
眼下严格服从李娴韵命令了却变成了不是。
他真是被气昏头了。
耶律焱淡声说道:“你们服从王后的命令没有错,但是任何事,务必要让本汗知道。”
“卑职明白。”
“下不为例,”耶律焱说着向院子里走去,补了一句,“自行擦药。”
他那一脚不轻。
“多谢可汗。”夜朗恭敬地说道。
他说着从冰冷的地上起来,这时候金乌等护卫才紧赶慢赶追了上来。
可汗本就骑术了得,眼下又归心似箭,他们使劲地挥舞马鞭,可以依旧是跟不上。
而今,耶律焱都跟夜朗说了一会儿话了,他们才赶到。
看着自家可汗挺拔的背影,金乌赶忙从马上跳了下来,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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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娴韵拥被看着耶律焱。
每次耶律焱见到她的时候都是眉开眼笑、浓情蜜意,很少用这般淡淡的神情看她,还说她是反了天了。
显然是气急了。
李娴韵今日刻意拦着暗卫,不让他们把制衣坊的事情告诉耶律焱就是害怕他担心。
战事紧,她不能让他分心。
李娴韵有意瞒着,想着事后即使他埋怨,撒撒娇也就过去了。
眼下看到耶律焱一副雷打不动的清冷模样,显然想要通过撒娇蒙骗过去,有些不可能。
李娴韵索性看了他一眼,躺下,背身过去,只留给他一抹娇柔的后背,还有那起伏的优雅轮廓。
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。
这便是宠妃的底气。
耶律焱被气笑了,每次都是这样,他若是生气,李娴韵便通过撒娇蒙混过去,蒙混不过去的便表现得比他还要生气,然后他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。
只不过眼下与平时又有些许不同。
她不撒娇也不生气,就这样生生地背对着他躺着。
如此气人,耶律焱却拿她一点辙都没有。
“你起来,为夫有话要跟伱说。”
李娴韵本就心虚,深知耍混也不能耍得太过了。
她依言坐了起来,与耶律焱相对而坐。
那一双水汪汪的秋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,摆出一副听训的乖巧模样。
耶律焱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,成大事者,最忌讳的便是心软。
可是眼下,他却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“知道错了?”
他的声音温柔,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?
“嗯。”
李娴韵见事情有了转机,跟抽了骨头似的,往耶律焱的怀里倒。
耶律焱却搂住她的香肩,略显严肃地说道:“坐好。”
李娴韵“唔”了一声,轻嘟着嘴,不情不愿坐直坐正,拿眼直直瞅着他。
被这样一双勾人的眼睛看着,让人很难不受影响。
耶律焱故作镇定地说道:“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要做了,知道吗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