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焱的这些话犹如在耳际,只有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会这样:一遍遍地确认,一遍遍地让她肯定。
耶律焱也特别容易吃醋,害怕她不喜欢他,这又何尝不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呢?
李娴韵一直不知道耶律焱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,现在总算是明白了。
耶律焱虽然意志坚定刚强,但是缇娅的离开让他受了太大的打击,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缇娅也想到了这一点,“是我对不起他。”
李娴韵紧紧地握了握缇娅的手。
“师父,您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,可汗如今也过了三十,人生短短几十年如白驹过隙,既然横亘在伱们中间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,你们又何必分隔两地,承受骨肉分离的苦楚呢?”
“可汗这些年过得真的非常辛苦,除了面对战场上的刀光剑影,还要应付朝堂上的尔虞我诈,我来契丹的这些时日可汗就经历了数次刺杀。他身上伤痕累累,伤疤摞着伤疤,有好几处伤疤接近要害,稍有偏差,可汗可能……”
李娴韵红了眼眶,有些说不下去了。
耶律焱对她真的很好,对她这样好的人,若是……
她想都不敢想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耶律焱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。
缇娅知道李娴韵说的这些都是耶律焱的日常,今后的刺杀和阴谋诡计不会减少,想到这里她的一颗心好似被利刃一寸寸地割着,好痛苦。
她为了自保而在身上筑起的坚硬的外壳慢慢地碎裂了。
缇娅看着红着眼睛的李娴韵,倍感欣慰。
李娴韵是她看着长大的,生性纯良,温柔体贴。
耶律焱能够娶了李娴韵,确实是天大的造化。
“娴儿,不难过,为师会跟阿焱好好谈谈。”
李娴韵重重地点着头,搂住缇娅的胳膊,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,就像小时候一样依赖她。
马车很快便来到了悬医阁,停在了二进院的门口。
耶律焱翻身下马,径直走到马车旁。
李娴韵从车厢里走出来,准备扶住耶律焱的手,但是耶律焱却掐着她纤细的腰肢,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。
李娴韵轻咬了一下唇瓣,这么些人,师父也在身边,他就这样野蛮地把她抱下来了。
她站定后,发现耶律焱傻乎乎地站在原地,遂推了他的胳膊一下。
耶律焱犹豫了一下,伸出手去扶刚走出车厢的缇娅。
缇娅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令她颇为愧疚同时又引以为傲的儿子,将胳膊伸了出去。
耶律焱扶住缇娅的胳膊。
他有些紧张,手心发麻,出了不少汗。
与此同时,金乌已经叫开了门,格雷和守门的一个内侍赶忙跪下行礼道:“参见可汗,参见王妃。”
被王妃手挽着的那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实在不知道是谁,格雷不知道怎么称呼,只好作罢。
但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,能让王妃这般亲昵地搂着胳膊,想来身份不简单。
格雷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打着灯笼。
李娴韵挽着缇娅的胳膊走进二进院的门楼。
耶律焱则在二人的身后跟着,感觉跟做梦一般,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。
一行人进了二进院,径直来到西厢房。
李娴韵将缇娅安置在堂屋的主位上,说道:“师父,您先在这里坐着,娴儿去给您倒杯水。”
她说着不等耶律焱和缇娅反应过来便快步走了出去,临出门前还深深地看了耶律焱一眼。
耶律焱虎眸深深,岂能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?
若不是李娴韵,恐怕他跟他的母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