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娴韵已经想好了诸多可能。

若是耶律焱真的对别的女人产生好感,她便会离开他,到别处安身。

毕竟对于身负大仇的人,情爱于她来说实在是奢侈。

与耶律焱欢好,完全是一个意外。

而且自己过得这般好,也会让她对环儿有负罪感。

她就应该一心一意挣钱,一心一意筹谋,一心一意报仇的。

这才对得起惨死的环儿。

耶律焱知道萧敌鲁见了李娴韵本就心内忐忑不安,此时看到李娴韵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决绝,虽一闪而过,还是被他捕捉到了。

他的一颗心好似被锋利的丝线一圈又一圈缠绕着,很痛。

耶律焱喉头干涩,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他轻轻抬起李娴韵的下巴,让她看着自己,“那方才为什么发呆?连为夫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。”

李娴韵露出甜甜的梨涡,笑道:“我方才想到悬医阁的事情,一时失神不查。”

耶律焱并不相信,一瞬不瞬地审视着她,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端倪。

李娴韵笑道:“夫君,你怎么了?为何这般看着我?”

一肚子的话堵在耶律焱心头。

他想说他只在乎她,不在乎什么劳什子子嗣,让她不要多心。

可是又害怕萧敌鲁就像李娴韵说的那样只是提了病情,并没有提子嗣之事,若他主动提及,反而惹李娴韵多心,徒生不快。

真是左右为难。

耶律焱以前从来没有这般优柔寡断、小心翼翼过,自从爱上李娴韵之后,只要是有关她的事情,却总是束手无策、徘徊不定。

这可比带兵打仗、治国理政难多了。

“我只是担心恩师在你面前胡言乱语,惹伱不快。”

李娴韵笑道:“夫君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

不想暴露自己的最好的方法,便是将问题抛给对方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在担心害怕些什么啊,夫君?”李娴韵笑问道。

“为夫没有担心害怕,就是随便问一句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耶律焱被她直勾勾地看着,竟有一种儿时被授业恩师耳提面命的感觉。

这个小妖精真是伶牙俐齿,他真想把她摁在身下狠狠地弄一顿,弄得她不能自已,湿红着眼睛苦苦求饶,如此,她才会老实一些。

耶律焱的脑海中不觉浮现出她在自己身下娇媚轻吟的模样,如一朵娇花对他绽放,任他取夺。

他的眸子漆黑又明亮,好似燃着烈火。

这个眼神儿李娴韵太熟悉了。

耶律焱情动时总会这样瞅着她。

若是眼睛能吃人的话,她早不知被吃了多少回。

青天白日,朗朗乾坤,某人又想蠢蠢欲动了。

李娴韵看到他这个眼神儿,腿软得厉害,昨日种种历历在目,小脸儿不觉滚烫,“夫君,你……”

耶律焱一条手臂箍着她的纤腰,将她搂紧在怀里,另一只大手则扣住她的后脑勺,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臂膀上,“不怕,嗯?”

他终是心疼她的。

李娴韵闭眼靠着他,轻轻软软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他的怀抱总是给人莫大的安心,抚平人所有纷乱的情绪。

而耶律焱却是另外一种处境。

他搂着她,内心隐隐不安,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
明明李娴韵好端端地在他的怀里,而他却觉得从未走近过她。

好似眨眼的功夫,李娴韵便会决绝地离自己而去。

耶律焱这样想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