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下等宫人回到自己居住的下房,大家都惊呆了。

崭新的桌椅,干净崭新的柜子,一个个厚实的软被,还有半旧的火盆。

宫人们见状,简直比过年还高兴。

他们自入宫以来都没有用过这么好的东西。

几个宫人走到床榻跟前,抬手摸着衿被,软软的厚厚的,很是舒服。

还有那半旧的火盆,自入宫他们只在主子房里见到过。

外面冰天雪地,主人的房子里因为有火盆,总是暖融融的。

主子们过得舒舒服服的,哪里会管他们这些宫人的死活。

一到深秋,下房里便冷得跟冰窖似的,凉床薄被,一晚上都捂不热,手脚都被冻成了冰疙瘩,个个手上都生了冻疮。

那冻疮很是顽固,今年生了之后,来年还会生,其痒无比。

又不敢挠,挠破了,没有钱买药,只能忍着,那叫一个难受。

宫人们眼下只是看着房中的火盆和木炭,心里面都是暖烘烘的。

笑容溢在脸上。

其中一个下等宫女环视四周,高兴得嘴都合不拢。

“内务府怎么想起来给咱们发这么多好东西?”

一个宫女接腔道:“你还不知道吗?云珠病重,乌珠没有办法便去太医院请人给看病,那些太医院的太医向来眼高于顶,非但不肯来治,还把乌珠狠狠地羞辱了一顿。”

“乌珠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王妃,王妃见她可怜,不仅给云珠看了病,给了药,还亲自去了趟内务府。王妃从内务府出来之后,内务府便开始派人在各宫里查看。”

“说是得了王妃的命令,要给各宫补齐用度。”

另一人忍不住说道:“王妃真是大善!”

“可不是嘛,我的一个同乡就在汗宫当值,据说可美了。”

“王妃待下人极好,总是和颜悦色的,还以金贵之躯亲手给她们做好吃的,手把手教给她们刺绣,教内侍做木工活,手特别巧,王妃好似无所不能。”

一人闻言,眼中发亮,拊掌说道:“我若是能够去汗宫当差就好了。”

有宫女推了她的脑袋一下,笑道:“你不要痴心妄想了,汗宫可不是好进的,可汗宠爱王妃的紧,一般人想要靠近王妃很难很难。”

夜幕降临,黑云笼罩了弯钩似的月亮,天有些黑。

耶律焱回到汗宫的时候,李娴韵还没有醒。

耶律焱小心翼翼地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去,偌大的内室里只有两三盏昏黄的灯笼照明。

一股淡雅的花香在室内传荡。

床榻上可以看到一抹娇俏的身影,耶律焱迈步走了过去。

李娴韵平躺在床上,乌黑的墨发随意地铺在软枕上,玉肤娇容,让人移不开眼。

耶律焱脱鞋,慢慢地躺在李娴韵身边,硕大的身躯斜靠在床头上的软枕上,低头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女人。

一种说不出的知足和愉悦长在心头,让他的嘴角上扬,难掩笑意。

过了很久之后,李娴韵才醒过来,是被饿醒了。

她睁眼的功夫便看到倚靠在床头的耶律焱,嘴角不觉浮起笑容,娇软的声音中携着一丝慵懒,“夫君,伱回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李娴韵说着便爬起来拱到了耶律焱的怀抱里,小脑袋枕在他硬实的胸膛上蹭了蹭,两只小手搂在他精壮的腰际。

耶律焱嘴角的笑容瞬间放大,一手搂着她,一手温柔地整理她额前的发丝,宠溺得很。

“难受了?”

李娴韵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,“没有难受。”

耶律焱在她发顶上轻轻地落了一吻,“终于听话了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