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娴韵说道:“你们去晾房把夹生的葡萄取下来,就当是将功补过了。”

众壮汉说道:“是,多谢公子。”

李娴韵把哈布留了下来,让其他人回去继续干活儿。

她看着哈布说道:“老伯,我知道你德高望重,他们都愿意听你的。今日收工之后,你把大伙儿召集到一处,把我刚才的意思转达给大伙儿。”

“咱们要把这件事情做大做好,必须要心齐,得往一处使力才行。在这个过程中,如果有谁偷奸耍滑、不服从管理,尽管辞退。”

这话说得很残酷,但是事实就是如此,她是为了赚钱,不是施恩的地方。

哈布心存敬畏地说道:“是。”

李娴韵看着他说道:“你跟我去看看新晾房修建得怎么样了。”

方才李娴韵来的时候,远远看到新晾房那里有不少人在打地基。

“好。”哈布说道。

李娴韵带着哈布和巴特尔来到新晾房的建造地点。

二十座晾房和五间作坊的位置已经用白石灰标注出来,壮汉们正在打地基。

见李娴韵来了,正在指挥的一个中年男子赶忙走了过来,说道:“公子。”

李娴韵感觉这个人有点面熟。

哈布说道:“公子,我给您介绍一下,他叫托托,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瓦匠,上次修建晾房也是他根据您画的图纸指挥的。”

李娴韵想起来了,最初修建晾房的时候,确实是他跟哈布一起指挥的。

托托说道:“见过公子。”

“嗯,”李娴韵说道,“你指挥修建晾房的时候有遇到什么问题吗?”

“没有,因为有了第一次建造晾房的经验,这次修建得还是挺顺手的。”

李娴韵笑道:“好好干。”

她说着来到修建五间作坊的地方,每个作坊都有二十多米宽,五十多米长,是按照标准的作坊制作的。

李娴韵看着托托说道:“每个作坊分成十个隔间,左右各五个,中间留有过道,便于人通行。每个隔间都要有很大的窗户,便于通风和阳光射入。”

“是。”

李娴韵又交代了一些小细节准备离开,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他正跟着一群壮汉搬砖头。

别人一下子搬十块儿砖头,他只搬两块儿砖,明显地偷奸耍滑。

哈布正准备上去说教,被李娴韵拦住了。

李娴韵问道:“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?”

大多数人的堕落放纵都是有原因的。

他们中大多是因为发生了重大的变故,难以接受才会自暴自弃、放任自流。

说来也是一些可怜人。

李娴韵之前说他不久于世的说辞可以骗人一时,却骗不了一世,早晚有一天他会回过味儿来,到时候还会扯皮找麻烦,所以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行。

哈布说道:“其实沙吾提最开始不是这样的。他生在一个还算殷实的家庭,爹娘靠卖馕饼为生。作为家里的独子,他爹娘很是宠爱他,还给他请先生教他读书。他也是一个上进的好孩子,勤奋好学,读书读得很好,村里的人都说他将来会成为坐轿子的官老爷。”

“后来,他爹去西市卖货,被人活活打死了,他娘状告到官府,可是那边势力很大,买通了官府,不仅没判刑不说,连丧葬费都没有出。”

“沙吾提的娘觉得窝囊的很,没一年便郁郁而终。沙吾提那时候只有十一二岁,爹娘都死了,只有他苟活于世、踽踽独行,久而久之他便开始堕落了,最终落到了这般田地。”

人最怕的就是经历这般极端的处境。

落差太大,很容易蹉跎人的意志。

李娴韵问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