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时候去纹的?为什么不告诉我啊?” 姜茉问。
靳行简垂下眼,“去年在洛杉矶见到黎冬,她说她在福利院养成一个习惯,在重要物品上写名字 , 越是重要的,越是要写在明显的位置。她说你也有一样的习惯。”
“宝宝,对不起,”靳行简抬起头,“我那么晚才知道‘姜茉’两个字写在胸口的含义。”
“宝宝,你不止是爸爸妈妈的茉莉,更是我开在胸口的那一朵。”
所以他将她纹在了那里。
去年在洛杉矶,正是他们马上分开的时候,姜茉抚摸着掌心下粗糙不一的纹理,出声时带着哭腔,“你怎么那么傻,万一我们不会和好呢?你这样还有哪个女孩儿会爱你。”
“我不需要别人的爱,只想要你的。”靳行简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,“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,不管你会不会回头爱我。”
他以前是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可怕的,甚至在15岁差点在车祸中丧命的时候想的也只是死就死了,如果这次他活下来,将来死的就是靳君景。
后来他怕过两次,一次是姜茉在办公室外听到他和祁靳争吵后独自离开,一个人坐在湖边哭,面对他时收敛起所有情绪,有脾气也不对他发的时候。一次是他签好了离婚协议,听说姜茉要回家拿结婚证的时候,结婚证和离婚协议放在一起,他怕姜茉看到。
可是总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姜茉看到了离婚协议,默不作声地做下决定,把他一个人扔在幸福泡沫里独自离开。他以为她走得潇洒,等泡沫破碎掉才知道,她比他伤得更深。
他不想放她走,可也不知道怎么留下她。
他给她的任何东西她都没带走,他再做些什么就不敢让她知道,他不想以此来绑架她。
如果她肯回头,她就会知道,有个人在默默爱她,等她,她会踏实,会心安。
“如果我不回头呢?”掌心下的心脏滚烫,姜茉吸了下鼻子问。
“那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。”靳行简眼睛发热,嗓音低沉下去。
他是真的想过这种可能,在他得知她为自己买下一块墓地后,也深知她当时的决绝和痛苦。他一面不愿意放开她,想要乞求她,一面又不忍心真的去逼迫她。
姜茉心中五味杂陈。
她的二十岁多风多雨。十二年的亲情化作泡影,爱上一个人、恨上一个人、报复一个人、离开一个人,在对这个世界失望至极时,有人告诉她,有人在别无所求地爱她,坏的错的那个人是他。
在二十岁快结束时,她重获亲情,也重新拾起对那个人的期待。
她知道她和靳行简情况特殊,她从喜欢他、爱上他,到恨他、报复他,再到后来从侧面了解更多的他,愿意做出让步,同意他的追求,都是特殊的。
这是她在试着和生活和解,试着和过去和解,试着将曾经爱情里的那颗沙粒磨小,试着告诉自己,没有什么是完美的,只要最后结局是好的,她都可以接受。
直到今天她不经意回过头,才彻底发现,有人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后种满鲜花,却不敢声张,只等她回头,让她发现,她的身后春色满园,她这棵小茉莉可以安心其中,而那颗被她磨小了却始终没有办法磨平的沙粒,也可以放在这花园中,成为她的土壤。
那他是什么呢。
他纯粹的爱意是她的水,也是她的光。
姜茉现在幸福得像是心里就有一碗满盈的水,晃啊晃啊,她要小心地守护着它,她舍不得浪费一滴。
她知道每一滴都来之不易。
她和靳行简都是缺爱的人,可是他现在在学着竭尽全力给她爱,让她安心的爱。
“靳行简,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