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。
忽然, 靳行简停下脚步,垂眸看向姜茉,喉咙滚动着却没说话,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,姜茉脸色唰地苍白, 眼神颤动地看过去,靳行简动了动唇没说话,垂下手臂时,她的手机响起来。
后脑被一只温热的手掌兜住,脸颊被慢慢压入熟悉的怀抱,祁靳哽咽的嗓音落在她耳边。
“姑父刚刚走了。”
“临走前一直在念叨你,他说对不起你,也对不起沈阿姨,希望你能原谅他。”
眼泪奔涌而下,姜茉的身体软倒下去。
她憧憬过他的父爱,也恨过他的伪装,可是这座曾经给过她依靠的高山轰然倒下时,姜茉的心脏还是空了一块。
来的路上她曾想,如果这是她和姜商元最后一次见面,如果姜商元说起过往,那她要怎样说?
现在的她终于知道答案,那些她曾经在意的计较的部分,会慢慢释然,最终也会像云,像烟,在风中飘散。
可是他真的说起时,她却没在他身边。
他就这样带着没有被原谅的遗憾离开了。
姜商元的葬礼在三天后。
铅灰色的云层拉开离别的幕布,北风吹得寒凉。
姜茉一身黑衣,面容素净,三鞠躬与姜商元做最后的告别。
墓碑上姜商元的年纪停留在56岁,照片是两年前的,那时的他没有病后的瘦骨嶙峋,眼神里也仍有光彩。
那时的她也还是一名普通的大学女生。
那一年靳行简回国,上帝刚刚扭动撬动后来这一切的钥匙,齿轮也刚开始轮转。
现在,一切都变了。
献上一束白菊,姜茉离开墓地,靳行简沉默地陪在她身边。
他们是最后一批过来吊唁的,到停车场时,只有三部车没有离开。
姜茉拉开靳行简的车门,正要坐上去,其中一部车的车窗降下,叫了声“姜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