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散去。
靳行简将姜茉抱到沙发上,俯身去拿药盒时才想起她今晚喝了酒,“我们先泡个热水澡好吗?你刚喝了酒,不能这么快吃药。”
姜茉仰头看他,卧室明亮的灯光下,她看出他嘴角的伤痕有被粉底遮过的痕迹,只是他涂得粗糙,又被蹭掉大半,伤痕处显得更加狼狈。
她想起昨天离开时办公室里的打斗声,忙别过脸点头,视线中的黑色皮鞋走远,不多时浴室传来水声。
昨天办公室里的对话再度浮现在耳边,姜茉无助地捂了下耳朵,目光落点在自己被淋湿的背包上一顿,她俯下身,将里面东西倒出来,细小的物件撒了满地,她蹲下身,找到今天刚做的香水,朝自己喷了两泵。
浓厚的草药味凝聚在鼻尖,并不算好闻,她呛咳两声,香水瓶盖从手中滑落滚到不远处。
一双黑色皮鞋进入视野,男人俯身捡起瓶盖,拍她的背,从她手中拿走香水瓶,扣上瓶盖的动作被按下暂停键。
香水瓶上贴着标签,上面是她亲手写下的香水名字。
Forget.
忘记。
她想忘记什么?
靳行简眼眶倏地发涩,将贴有标签那一侧转过去,扣好瓶盖的香水瓶递还给她,低着头声线紧涩。
“我来收拾这里。”
标签上的Forget烫着掌心,姜茉用力攥握,指尖上的血液被逼退,甲床一片白色。
地上的物件被一件件收起,两人以相同的姿势低着头,眼尾同样的发红,同样用尽一身力气克制着情绪,同样佯装无事发生。
他们都知道,一旦开口,便没有转圜余地。
洗澡水已经放好,姜茉全身浸泡进温水里,身体里的酒精一点点侵袭上大脑皮层,发挥它应有的作用,姜茉趴在浴缸边缘,乌黑的头发垂坠在脑后,闭着眼睛昏昏欲睡,脱离这个令她痛苦的世界。
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身体被捞起时她睁开眼,宽大的浴袍包裹住她,洗手台上如往常一样被他铺好细绒毯,靳行简将她放上去,像往常一样擦她的头发,打开吹风机。
隆隆的热气轰向头皮,姜茉眼皮泛起热意,她睁开眼睛,男人的手臂在眼前摆过,头皮上有他指腹摩擦过的力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