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老那怎么说得过去?旁人也不会答应,叫你难做,我舍不得。”
李建恒揽着她,说:“我是皇帝,宫中事,我说得算!再说让他改个名,谁又能真扒着他不放?潘如贵都死了!”
慕如又让他哄了半晌,才破涕为笑,说:“风泉也想跪谢你呢。”
李建恒大方道:“自家人,于情于理,这都是我该做的。”
* * *
几日后行刺案还在审查,袁柳受刑,供词颠倒,却一口咬死自己没有给萧驰野送过金桃,东龙牙行的勾当他根本不知道。但是重刑之下,他也屡次想要松口算了,可他一动这个念头,又会记起萧驰野还拿着他全家性命。
袁柳在禁军待久了,知道萧驰野对外对内是两个人。二公子说替他照看儿子,就是真的替他照看儿子,他说错一个字,儿子就会跟着没了。
袁柳夹在这权力角逐的空隙里,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,只期望案子尽早了结,给他一个痛快。
这个了结的时机,很快就来了。
事情越演越烈,弹劾萧驰野的折子层出不穷、千奇百怪,在李建恒亲自提笔把萧驰野骂得狗血淋头之后,刑部主事上呈御案,说他们查到了一个人。
这个人叫银朱,是甜食房的太监。据他口述,百官宴开始前两个时辰,他给各宫主子分送福糖,在采薇宫边上,见着有人训斥茯苓。
采薇宫正是慕如居住的地方。
第57章 结案
“那日天冷, 阴云密布, 风也大。奴婢给各宫主子分送福糖, 从采薇宫出来时, 正遇着慕嫔娘娘起驾, 便回避到墙角。就是那会儿,奴婢听着有人斥责着什么, 探头看见采薇宫的掌事太监与茯苓姑姑在里边争执。”
“初审的时候你为何闭口不提此事?”
堂内寂静,只有记事的书写声。灯挑了几盏, 连夜审查的孔湫已经不知喝了多少壶酽茶, 这会儿双手交握,问堂下跪着的银朱。
银朱嘴唇翕动:“回大人的话,奴婢心以为这是无关紧要的琐事, 又因为那日风大, 实在没听清他们在争执什么,唯恐答错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 你怎么又突然间交代了?”傅林叶质问道。
银朱拧着衣角,惶恐不安地吞咽唾液, 费了好些劲, 才细声说:“叫狱卒爷爷给打怕了……自从入了狱,夜夜都听着鞭挞声,奴婢的干爹也叫人给打得半死, 说得事无巨细地交代, 奴婢实在怕了……”
“刑查重地, 岂容你这般颠三倒四!”傅林叶厉声斥责。
银朱叫他吓得一个激灵, 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说:“奴婢……也、也不知晓她要做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!”
“重刑之下容易屈打成招,此人的话信不得。”傅林叶对孔湫说,“这样的供词,如何能交到御前?”
“三审详谈皆有笔帖记录,真的假的,皇上自会圣心裁决。”孔湫说,“东西誊抄出来,阁老那里也要有一份。”
傅林叶万万没想到,案子进行到这里,还会杀出个程咬金。他能踩萧二一脚,是笃定萧二此次还不了手,有个袁柳洗不干净,那他萧二就不干净,谁知采薇宫也下了水,这下好了,大伙儿都不干净,这案子还能继续深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