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章(2 / 3)

观察你的一举一动,迟早会看出端倪。同知此举若是能成,自然皆大欢喜,但若是不能成,反而会陷入阒都与启东的前后攻击,到时候腹背受敌,即便离北肯出兵援助,也无法在抵抗边沙骑兵的同时和启东守备军作战。没有兵马就是同知眼下的致命要害,所以同知连通茨、茶两州,重理户籍,收纳流民,就是想要迅速建立起听你调派的军队。”

沈泽川“啪”地合扇,笑说:“姚元琢名不虚传,只是你这般聪明,怎么会流落中博?若是想要建功立业,阒都如今的局势正好,不论是太后还是内阁,都比我沈兰舟出得起价格。”

姚温玉要坐起身,乔天涯上前扶着人,给他垫上了枕头。他不看乔天涯,像是不认得。那长指捂着帕子,别开头面朝里,又闷声咳了许久。他盯着墙面上的光影,喑哑道:“薛延清在阒都扶持储君,胁迫内阁与太后,意欲率领太学进行改革,然而我以为大周已经医药罔效,与其再度求全,不如破而后立。大周失其鹿,天下共逐之,出身草莽的雷常鸣都动了自立为王的心思。待到阒都的改革推行,各地必然会揭竿而起,群雄纷争不可避免,李氏帝王已经无力回天。”

姚温玉回过头,在昏光里注视着沈泽川,他眼中重燃的光芒何其复杂,字字清晰:“这天下人人可以坐,李氏可以,你沈兰舟为什么不可以?”

沈泽川竖起折扇,寒声说:“我志不在此。”

“你骗不了我,”姚温玉低声说,“你正在这条路上。”

“我大可扶持别人,”沈泽川微哂,“天下姓李的不止一个。”

“六年前中博兵败,你失去了一切。六年后阒都再败,你又失去了一切。等到下一个六年,”姚温玉垂眸疏离,“你还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别人掌控吗?你根本不是做直臣的料子,受制于人已然成为了你的毕生耻辱。”

屋内气氛骤变,沈泽川指尖捏着折扇,虽然安静,却像是下一刻就会痛下杀手,含情眼里什么也看不清。窗外的铁马叮当碰撞,树影萧瑟,跌在了他的袍边,被他??在了脚底。

沈泽川陡然莞尔:“先生肯投身于我帐下,日后大小事宜,皆可商量。乔天涯,奉茶。”

姚温玉接了茶,拨了茶沫,没有立即喝。他的手腕还是与茶盏一色,却瘦得可怜。他望着那浮动的茶叶,自嘲道:“不必叫我先生,我在阒都败给了薛修卓,被他打断了两条腿,险些丢掉性命。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到这儿来么?”

姚温玉安静半晌。

“因为我要和薛修卓下完这盘棋,输赢不定,生死不论。”

第147章 小娘

翌日天没亮, 沈泽川就起身了。庭院里微凉,他罩着件粹白宽袍, 临案看了姚温玉的药方。

“这身体是用毒喂坏的,”乔天涯扶着茶壶,给沈泽川沏了杯糙茶, “他能保住性命实属不易。”

沈泽川端了茶,说:“按照薛修卓的行事作风,下的肯定是杀手。”他眉间皱了片刻, “……腿治不好了吗?”

乔天涯磕着了茶壶, 他拨上盖,说:“治不好了。”

沈泽川茶也吃不下了, 把茶盏原样放回桌面, 道:“身体呢?他如今留在宅子里, 什么药都不必吝啬,大夫说什么给什么。另外再挑几个心细的人过去照顾,不可怠慢。”

乔天涯沉默少顷。

沈泽川便明白姚温玉的身体也坏了, 他们昨晚谈话时姚温玉就在频频咳血。他顿了须臾,说:“人起了吗?我去拜见。”

沈泽川到时,看侍女都候在檐下, 噤若寒蝉。他神色如常, 掀开竹帘, 进去了。屋内没起灯, 无端有种冷清感, 里边岑寂, 只能隐约瞧见姚温玉孤零零的背影。

姚温玉似有所感,半回首,隔着门帘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