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让人送回宅子,特地嘱咐了拿冰镇上。咱们家里没冰,还是跟周大夫人那借的,可惜路上不经捂,没跑多远就化了。”
沈泽川心里好奇,但没在众人面前露形。指尖捏了捏皮囊,里边盛的是水样的东西,他打开还没来得及看,就先被酸臭味冲了一鼻子。
乔天涯离得不远,闻着味说:“这不就是牛乳吗?”
“那不会吧,”费盛纳闷地说,“侯爷大老远让人送牛乳干什么?隔了夜也喝不了啊。”
他们说着看向沈泽川,沈泽川不嫌这味,唇角微勾,察觉到他们在看自己,便睨过眼,说:“怎么?”
这谁还敢说什么。
沈泽川合上盖,打开另一个匣子,里边果然是糙茶。他站了片刻,微叹一口气,觉得他可真是太了解萧驰野了。
牛乳对于别人而言哪里的都一样,但是对于萧驰野而言,离北的就是离北的,别处的代替不了。他省下了自己那口,明知不经放,还是想让人带给沈泽川。
万一赶上了,还能喝呢?所有好吃的、好喝的,他们总要一起尝。
萧驰野就这么想的,别人不懂,可是沈泽川最明白。
第78章 分食
潘蔺心绪沉郁, 换完衣就坐在临窗的榻上。费适自觉有愧,坐在他跟前欲言又止。
“你不必说了,”潘蔺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青楼旧院,“是我运数不好,偏偏遇见了他这般的下三烂。”
费适说:“你知道他是个下三烂, 心胸狭窄得很, 那何必跟这种人置气?承之, 不值得的。”
潘蔺自嘲一笑, 说:“我们潘家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了么?若是为了口饭, 便能绝了骨气,任由他这般嘲笑, 那不如让我死。”
费适见他神色悲伤,便知道这些日子的人情冷暖让他真的伤了心。费适虽然浑, 却看得开,他安慰道: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 皇上还没下旨呢!承之, 侯爷不也说了吗?潘大人是三朝老臣, 在皇上心里, 还是有分量的。”
那头骨津打了帘子, 萧驰野俯身而入。费适和潘蔺一同站起身,对他行礼。
萧驰野抬手, 说:“二位不必拘礼, 潘侍郎, 坐吧。”
潘蔺落座,对萧驰野说:“今夜不仅扫了侯爷的兴,还误了侯爷吃酒的乐趣,该打。”
萧驰野不在意,坐下时骨津看茶,他喝了几口,说:“我对侍郎的才学早有耳闻,一直没有攀谈的机会,今夜倒也算有缘。”
费适闻言便笑,冲潘蔺打眼色。
潘蔺赶忙行礼,萧驰野再次示意他坐,说:“疏通官沟的事情是我办的,个中滋味我最清楚不过。那东龙大街官沟陈旧,都是在潘大人任职工部尚书以前胡乱凿的,有许多不合理之处。我看这次涨水,不该把责任尽数推给潘大人。”
潘蔺心里一热,说:“家父几年前叫人专门画过图纸,但当时正逢中博兵败,国库周转不开,户部不肯拨银,这事便放了过去,谁知……唉!”
“还有这样的事,”萧驰野扣上茶盖,“那魏怀古却在御前只字不提,你们两家不是交好吗?”
潘蔺不语,费适抢着说:“侯爷,那魏怀古一门心思钻营,为了什么?就是为了做个大官。他熬了这么些年,如今资历是够了,又赶着今年的都察,眼下就等着考评呈报,好擢升次辅,日后与海阁老分庭抗礼。谁知这关头出了官沟堵塞的岔子,他当然要想方设法撇清关系,半点责任也不肯承担。”
“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,”萧驰野面上微微惊讶,“我原先看着户部这些年的账目清晰,没有大错,也想着今年该轮到他魏怀古了,谁知他竟是个蝇营狗苟的小人,可惜了潘大人。”
费适听他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