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秋樱沮丧地垂眼,却在下一瞬望见他腰间悬着的扇坠后又笑?起来:“没关系,既然谢大人公务繁忙,那我还是去烦我爹爹吧。”她说着,又道,“谢大人腰间这扇坠,做工委实太粗糙了?些?,倒与谢大人很不相配,我那儿有一只青玉秋蝉扇坠,改日给谢大人送来可好?”
谢玄奚微微弯唇,嗓音清淡:“迟小姐,你逾矩了?。”
池秋樱心跳快得?像是漏了?一拍,几乎是一霎时,她粉白的脸就变得?通红起来。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头,分?明?望见他唇边含笑?,再一细看,却发现他眼底幽深,没有丝毫笑?意?。
她咬着唇,强撑着道:“是……是我多言了?。”
……可那分?明?就是揽翠楼里烂大街的坠子,做工样式当然挑不出错,但谢玄奚、但谢玄奚值得?最好的呀。
她一边这样想?着,一边又为?他的话几乎难堪地快要哭出来了?。
为?免一会儿真在谢玄奚面前丢人,池秋樱将食盒放下,便托称有事匆匆出了?花厅。
没过?一会儿,却见苍叙追了?出来。
池秋樱忐忑地停下脚步,连自己也说不清是在期待什?么,她正要开口问苍叙,可是谢大人有什?么话要同她说,却在下一瞬见着他手?里提着的食盒。
苍叙嘿嘿一笑?,双手?提着食盒往她面前一递:“迟小姐,您的食盒忘拿了?。”
池秋樱愣了?愣,软声解释:“这是我想?送给谢大人的……”
苍叙颔首装傻:“有劳您费心了?,只是府上厨娘不少,公子若欲进食,自会吩咐厨娘。这食盒……还是请您提回去吧。”
他既已将话说到这个?份上,池秋樱唯有接过?食盒,这才出了?侯府。
将人送走,苍叙总算长舒一口气,回了?花厅里复命。
“如何?”谢玄奚淡声问道。
苍叙叹气:“迟小姐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?……属下知道公子做事自有您的道理,只是属下不明?白……”
谢玄奚手?里把?玩着那只从扇子上解下来的玉坠,小小的一枚平安扣,扣身透雕青竹灵芝。他拇指摩挲着青竹的纹路,淡声问道:“不明?白什?么?”
苍叙小心翼翼地道:“属下觉得?,您待琼阳郡主……似乎不太一样……”
从前他就隐隐约约有过?这样的感觉,但又觉得?大抵是他多想?,直到今日,见着公子对迟小姐也是一般的不假辞色后,他才恍然发觉,他家公子对旁的千金闺秀,但凡一句话能解决便绝不多费口舌说第二句,但对琼阳郡主……他仿佛总是很愿意?说话的样子。
哪怕是今天把?人都?气跑了?呢?他算了?一下,这两人待在一处见面的时间,可比迟家小姐之流要长得?多了?。
谢玄奚诧异地看向他:“你才发觉?”
他语气淡淡,却莫名有种郑重的意?味,又像是慨叹:“她在我这儿,从来都?不同。”
苍叙呆住。
谢玄奚斜斜睨他一眼:“还有事?”
“不、不……没事了?!”苍叙如梦初醒般回过?神,转身出了?花厅,回了?屋子里,倒腾出纸笔,洋洋洒洒地在信纸上写下四个?大字:夫人敬启。
然后便又开始抓耳挠腮起来,过?了?许久,他方才落笔,用文绉绉的字句将公子的近况写下,到末尾时,他思量许久,终究提笔,隐晦地道,府中所植玉兰,久不见花,邻人皆谓之铁树,幸得?今春柔风甘雨,仿佛若有白玉满树,雪盏堆枝。树犹如此,何况人乎?
雍州谢家后院里确有一株常年不开花的玉兰,谢家人初始并不在意?,直到后来眼见得?谢玄奚年过?弱冠也没个?心仪的姑娘,雍州人都?说谢家有两株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