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叙回了书房,便将事情?原原本本地告诉给?了公子:“……管事是少?时就跟在侯爷身边的人,素来行事也挑不出错,属下便没怎么苛责他,只当着他的面发落了那个叫明蕙的婢女,好叫他知道事情?轻重……料想?往后也就不会再生这样的事了。”
谢玄奚颔首,下一瞬,便见着窗外显出人影来。
“去看看什么事。”
苍叙转身出了书房,不一会儿?,手里捧着一个匣子进?来了:“是郡主差人送了东西来。”
谢玄奚正在写字的笔尖一顿,在纸上洇出一点墨团来。
“送回去罢。”他说罢,抬眼见着窗下那一把青绿的菖蒲,“将那只玉瓶也一并送还给?她。”
话既说清楚了,事也该做清楚。
否则她还当他是在玩笑。
他垂下眼,摩挲着书卷的册页,又忍不住想?,她会不高兴吗?
兴许会罢。她那样的性子,合该是要被众星捧月的,怎么能?容忍被他拒绝。
但应当也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太久。
小姑娘总是喜欢新?鲜事物?的多,况且她心里有太后,有崔家,有好友,哪里又能?轮得上他呢。
四?月下旬,迟雁声寿辰便到了。
他出身寒微,没有世家官员饮宴玩乐的习气,对?金石字画也无甚兴趣,在外时甚至连酒也不饮,活脱脱一个无欲无求的老道活佛。
与他有交集的官吏都吩咐了府中管事,只备些寻常贵重的礼便好,反正什么难得的稀世珍宝,到了迟雁声面前,也不过一把铜豌豆,他是一眼也不耐烦看的。
谢玄奚送的,则是那方歙砚。
他见过迟雁声的字,字如其人,清癯孤直,是费了苦功夫在上头的。送歙砚正合适。
人既有所长,在器物?上就会挑拣几分?。该将就时自然?能?将就,可如果有了更好的,也难不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