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也支撑不住,猛地跪倒在地上,好像心神都有了依托似的,低下头轻声答道:“民妇姓白,名唤柔晴,是虞州人氏。”
“虞州人氏,怎么来了定京?丛霁……又是你什么人?”崔宝音若有所思地问道。
白柔晴闻言,顿时抬起头,几乎字字泣血道:“他是我夫君!”
崔宝音眨了眨眼:“可有凭证?”
白柔晴摇头:“……并无。”她又急急道,“但虞州不少人都见过他!”
她解释道:“家父在虞州做些丝绸生意,蒙各路亲友照顾,这些年攒下了些家底。尽管……尽管在月前,整座家宅,连同我家上下八十口人,全都被葬在了一场大火里……”
作为丝绸行的姑爷,总少不了与生意场上的前辈打交道。
她抹了把泪,苦笑一声:“丛霁……他原来是叫做丛霁吗?从前在虞州时,他与我说,他叫赵齐,是上京赶考的书生。”
崔宝音听到最后,总算听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。
丛霁化名宋齐,娶了白柔晴,然后上京赶考。孰料这狗东西走了狗屎运,竟然得了状元,攀上了裴信姝的高枝,便不想再认从前的糟糠妻。
“你说你家遭了大火……昨夜我的人去槐枝巷寻你时,你落脚的小院也遭了火……”崔宝音皱了皱眉,“我听着怎么就觉得这么蹊跷呢?”
“恐怕不是蹊跷。”白柔晴已是泪流满面,“白家起火那一夜,我是被贴身婢女拼了性命拖进院里的水缸。翌日醒来,便见着她奄奄一息地靠在水缸边,称我昨夜怎么也叫不醒……多亏有她,我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……可按理来说,我素来少眠,那夜发生如此惊变,我又怎么会沉睡不醒!”
若不是为了救她,织春又怎么会死!
崔宝音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