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人,一个比一个更?不靠谱!索性将人拉走,好让妹妹拜别父母,登上花轿。
崔宝音出?嫁之前,得了太后的添妆;今日成婚,也有太后的恩典今日她与谢玄奚成婚,行的是公主的规制。①
花轿是金铜轿,轿身与轿顶皆饰有吉祥纹样?,祥云彩凤,缠枝牡丹,四面挂大红的珠帘绣匾,绣匾上绣的都是些神仙人物,珠帘编成了缠枝花鸟的样?式。
轿前有青色伞盖仪仗开道,后面跟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提桶洒水,轿子?前后簇拥着红罗销金掌扇,与骑马披红的宫女侍卫。
谢玄奚身着大红销金婚服,腰束玄玉革带,佩青玉佩与云母色青竹荷包,骑着高头大马,行在最前方,神采俊逸,满目柔情?。
花轿绕着定京城行了一圈,唢呐喇叭吹吹打打,直到花轿落地,崔宝音手中被塞进?一截红绸,她被搀扶着下了轿,跨过马鞍与火盆,拜过高堂,晕晕乎乎地进?了洞房里,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?。
好累。
婚服和凤冠压得她脖子?都快断了,还有那些唢呐喇叭,吹得她耳朵也快聋了。
进?了洞房,稍清静了一些,她立时?便要抬手掀盖头,管他?三七二十?一先把凤冠取下来再说,谁知刚有动作,就被折萱按住:“郡主再忍忍!”
崔宝音咬了咬唇,不高兴地呼气?,吹了吹面前的盖头。
然而缀绣金片宝石的盖头却是纹丝不动。
折萱不知她盖头下的小动作,只见自己说完后,门口便来了人,看清楚来人后,她立时?站起来,正要福身行礼,谢玄奚却竖起食指立于唇前,示意她噤声。
折萱见状,颔首起身,同房中侍立的众人一道悄声退了下去。
崔宝音尚且没有察觉,犹自生着气?。
下一瞬,盖头却被挑开,满室灯烛,将春宵照得炽如白昼。
她抬起水润的眼眸,看见穿着红袍玉带的谢玄奚,心里那点不高兴的劲儿忽然就散了,被沉重凤冠压着的脑袋又开始晕晕乎乎。
谢玄奚也垂眼望着她:“音音。”
“嗯?”
“音音。”
“做什么?”崔宝音探究地看着他?,“你醉了,是不是?”
“没有。”谢玄奚摇了摇头,到她身边坐下,先为她取了凤冠,而后低下头,贴住她的鼻尖,噙住了她润泽的红唇。
定京三月,尚且是春寒料峭的时?候,崔宝音却只觉得热,一开始是温热,后来就带了点无?从疏解的燥意。
她揪着谢玄奚衣领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?候垂了下去,只能被他?拢在怀里,被迫承受他?的爱怜与欲念。
好绵长又深重的一个吻结束,谢玄奚掐住她的腰,在她耳边哑声叹道:“这一天,我?等了好久。”
他?终于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。
他?又亲了亲崔宝音的唇角,郑重地拿来缠了红绸的金剪,递到她手里:“剪一缕我?的头发。”
崔宝音偎在他?怀里,先剪他?的,再剪自己的,然后将两缕头发都给他?,看他?打成结,放进?荷包里。
仍然是那只绣了青竹的云母色荷包。
结发之后,便喝合卺酒。
崔宝音嗅了嗅酒液的味道,有点青梅香气?,她仰起头,将盏中清酒一饮而尽。饮完之后,砸了咂嘴,问?谢玄奚,“还有么?”
谢玄奚眉梢微挑,她当?是喝什么?
他?颔首:“有。”说罢,也学着她的样?子?,将手中的合卺酒递到唇边,一口饮下,而后却是渡了一半进?她口中。
崔宝音气?呼呼地推他?,她都亲累了,他?怎么还来?她口齿含混地说他?讨厌,她好累了,要睡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