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宝音听见这一声笑,惊疑不定?地抬眼看?了看?他。
怀疑他是被气疯了。
但是,不管疯没疯,他总得给?她一句准话?呀。
她紧攥着手里的绢帕,肃声问道:“你还没说,你准备怎么办?是要拿她,还是要放她?”
谢玄奚牙关微紧:“我?早知你带了她出城,却?只身来追,在你看?来,我?是要拿她,还是要放她?你除了她,便?没旁的话?要同我?说?”他说着,兀自点了点头,脸色微寒,“原来我?在你心里,到底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,我?这个人,你可以说不要就不要,我?们的婚约,你也可以说取消就取消,我?到底算什么呢?崔音音。”
崔宝音咬着唇,知道自己伤了他的心。
她一咬牙,大声反驳:“没有?无足轻重,要是取消婚约,我?也会很难受的……你当然很重要,可是、可是我?没办法因?为你,就违背我?自己的心意,对我?看?到的听到的一切,视而不见听而不闻……”
一番话?她说得语无伦次,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,只执拗地看?着谢玄奚。
谢玄奚叹气:“知道了。你哭什么。”
崔宝音抿唇,用手背抹了下脸,感受到手上的水意,她沉默了一下:“我?没哭。”
她眼巴巴地看?向谢玄奚:“知道了是什么意思?是不和我?生气了的意思吗?”
谢玄奚不答,只道:“我?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行,你不说,我?、我?就不走了!”崔宝音试探着去拽他的衣袖,“你别生我?的气,好不好?”
谢玄奚低眼,看?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那几根手指,看?起来很用力,连指尖都泛了白,然而其实只抓住了一点袖尖。
“你还在意我?生不生气?我?以为你心里只有?徐瑶簪。”谢玄奚扯了扯唇,有?些?皮笑肉不笑的意思。
“怎么会,我?自然也很……很在意你、十分在意你,你看?,”她可怜巴巴地白嫩的手心伸到谢玄奚眼前,“我?这几天,每日提着食盒给?你送饭,手心都被磨出茧子来了。”
谢玄奚看?了一眼。
小骗子。
但想着她这几日确实劳累,不由得语气微软,但到底不似平日温和,更像这时节轻悄的春寒,冷而清淡:“怎么回去?坐马车?”
崔宝音小心翼翼地收了手:“你都生着我?的气,还关心我?怎么回去啊?”
她吸了吸鼻子:“我?也知道我?做得不好,可是,我?不知道怎么办了啊谢玄奚,我?不想她为徐瑞这么个畜生赔上性命,又怕你铁面无私不肯放她,便?想着,先将她送走,再和你认错……其实我?也知道你生我?的气很是应当,但是、但是……”
她终于说不下去,开始哭起来,但也不是什么梨花带雨,惹人垂怜的哭法,反而像小孩子似的,嚎啕大哭,上气不接下气。
她一边哭着用手抹眼睛一边往马车走去。
折萱远远地就听见自家?郡主的哭声,很想转过头看?两人发生了什么,等?了好一会儿,终是听见马夫挥鞭的声音,她连忙转过头,却?不见谢玄奚的身影,待行到马车边,见风吹起车帘一角,露出年轻男子半张清冷如玉的侧脸,她才放下心来。
好歹两人还能同乘一辆马车,应是问题不大。
马车里,崔宝音愣愣看?着跟上来的谢玄奚,打?了个哭嗝:“你……你做什么?”
她穿着粉衣绿裙,哭得满脸都是泪,像朵被暴雨兜头浇下的小海棠花。
谢玄奚叹气:“说了送你回府。”
崔宝音抬起脸,从他话?里听出那么一丝软和的意思,起身到他身边坐下,将他的脸掰向自己,“你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