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,卢谦。他费尽心思?将她送到了卢谦床上,为的便是此事。然而他们的勾当却被?卢二夫人发现了,为了平息卢二夫人的怒火,她必须得死。
这世道,多可?笑啊。
“我想死时,所有人都拦着我,让我必须要活下去;等我终于愿意活了,却又要被?逼着去死。怎么会这样呢?瑶簪瑶簪,到头来?,终究是人如其名,不过一件玩物,碎与全都得由人,自己半点做不了主。可?是郡主啊,”她抬起?手,将被?风吹乱的鬓发挽到而后?,语气轻得像风又像雾,“我偏偏不愿意。”
一个是贪图权势的父亲,一个是色欲熏心的丈夫,一个是出身高贵的妻子,她在?其中,不过是被?献上高台的一件祭品,怎么会最后?是该她死?
“郡主知道我是怎么杀的徐瑞吗?我一早便知道他要去赴宴,于是特地算着时间?出门,借口身体不适,先去了医馆,买了蒙汗药下在?随身带着的水囊里,等在?桥东巷,又支开小厮和丫鬟,将水囊里的酒灌进他嘴里。”
回想起?当时的情形,她脸上逐渐浮起?红晕:“然后?他就倒在?了我面前,像只?令人作呕的肉虫一样,浑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。那?时候我真想找把剪刀,将他的皮剥了,又或者将他浑身都捅满窟窿,可?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做,就那?么看着他,然后?像拖一条死狗一样,把他拖到了水边,然后?看着他的身体逐渐沉到水里,直到河面上重归平静。”
“后?来?一整夜,我都难以?入眠,一闭眼就是他浑身湿漉漉地站到我面前,一会儿说要让我也尝尝被?淹死的滋味,一会儿又骂我贱人,竟敢害他……直到他的死讯传来?……”
她抿着唇笑了笑,很浅淡的弧度,但却是从未有过的真心与释然:“其实这些天我也没睡好,但是今天见到郡主,我忽然想通了,原来?我也并没有想象中那?么怕死,只?是怕自己死了,该死的人却还好好活在?世上,安享荣华富贵。本来?也就是呢,”她抬起?手,窗外灿烂的春光照得她那?只?手纤白得仿佛透明,好像从来?都这样干净而不染尘埃,“我这样的人,活着也没什么意思?。”
她已经彻底被?徐瑞毁了。她这个人,现如今不过是一副躯壳,唯一有的,只?是玩物一样的名字,肮脏丑陋的身子,与沾满鲜血的一双手。
她徐徐叹了一声:“其实我也想过,我分明是他亲生的女儿,他怎么忍心这么对我,后?来?才知道,原来?当初我娘心有所属,是他使?了手段,才娶得我娘,后?来?他们虽然成婚,他心中却始终怀疑她与旁人有首尾,我娘是被?他活生生掐死的。后?来?再有了我十四岁那?年的事,他便觉得,我果然是我娘的种,天生的下贱胚子。”
“早知怎么也躲不过官府的搜查,当初我就该将他千刀万剐,祭奠我与娘亲的血泪。待我死后?,也想去地底问一问我娘,怎么给?女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,真不好听啊。”
“那?就换个名字,往后?好好地活。”崔宝音斩钉截铁地道。
“什么……?”徐瑶簪的笑意滞住,愕然抬眼。
崔宝音起?身行到她面前,握住她的手,认真而坚定道:“我说,那?就换个名字,往后?好好地活。为了一个死有余辜的烂人赔上你的命,这也太不应该。”
“可?我……”徐瑶簪抽了抽手,却没抽动,她低声,近乎是哀求道,“您先松开我……”
崔宝音却将她握得更?紧,“不要怕,你是个勇敢的,清清白白,干干净净的好姑娘。徐……”她停住,没将她的名字唤出口,只?轻声问道,“你愿意去虞州吗?在?虞州,我认识一个很好的人,她会好好照顾你的,你到了虞州,可?以?和她学?织染布料,若是会算数,你也可?以?当账房,或者你去她筹办的学?堂